“這……你……”阮綿綿還沒從他先前的言語中緩過神,竟再一次被他的舉動驚愕住,腦海閃過一刻的空白,美目微瞪。
青冽看她瞪圓著眼睛,像是山野林間的一頭小鹿,眼神無辜又充滿靈氣,煞是可愛,不由伸手摸了摸阮綿綿的頭。
阮綿綿被他的舉動倒抽一口冷氣!摸頭殺?!怎麼她覺得自己剛剛被摸頭就像是他在摸一隻寵物!
青冽沒注意他的反應,自顧自的從懷裡掏出一塊方形的黑色玉牌,重重地塞進她的手上,雙掌捂住她的小手柔聲說道“我出門匆忙,未戴我的玉墜。但這是我們青門的令牌,可往來天下號令青門弟子相助,我將它贈與你。綿綿姑娘,以後你就是我們青門的人了,若是有誰欺負你!報我名號!”青冽故作帥氣地撂了額前的發,一副少年得志的模樣。
阮綿綿此刻只想掙脫他的手,但她能清晰地聽見身後一群小女生的尖叫和嘆息,甚至好像還有一個暈厥倒地了。
她的後背被射上了一道道灼熱含恨的目光,若這目光可以化作利箭,她們肯定恨不得此刻就把她射成一個篩子。
阮綿綿啊阮綿綿,你說說你自己,都快可以當他阿姨的人,居然能有這豔福。真是何德何能啊?昨兒個生擒了一條大狼狗,今兒個又撲上來一條小奶狗!這真叫“越是怕啥就越是來啥”!她在心裡默默地感慨。
“那在下先告辭,一會席上見!”青冽突然察覺屋頂似有動靜,便想探究一番,恐若是說出來會驚嚇到阮綿綿等人,便倉促道別,匆匆地追了上去。
“欸,你……我的玉佩!”還沒等阮綿綿伸手攔住他,青冽就一個縱身——飛走了?!
“青公子——青!冽!!你!你回來!那——那不是我的佩玉啊——呃,我完蛋了!”急地她直跺腳,這就是武俠小說裡描寫的那種飛賊無賴嗎?“這可如何是好!”她昨晚上才剛剛拿到手還沒捂熱的玉佩,就這樣被一個突如其來的莫名其妙的可能還是未成年的追求者給——擄走了!
阮綿綿壓下心頭的怒火,仔細地打量著手裡這塊厚實的有點沉甸甸的墨玉牌子,細膩的玉料上刻著一個“青”字,蒼勁有力,周邊雕工簡潔,一眼便知這是一塊頂好的物件,放在她那個原來那世界裡這麼一塊油潤厚實的大料估計可以賣個小百萬。一塊白玉環佩換了一塊墨玉牌子,從實物上看似不虧。但叫青冽的那小子也太離譜了,哪有伸手就搶的道理,也不等人把話說完,噼裡啪啦就是一通,完事了就腳底一抹油溜之大吉了。
“但白玉環佩可是仙女姐姐的,怎麼能說不虧!”阮綿綿回神一想才覺得自己虧大了!不論氣質、談吐、容貌,仙女姐姐都比今天這個青門小子好上不知道多少倍!她好像完全沒有理會到青冽方才說的“可往來天下號令青門弟子”這句話的意義!阮綿綿此刻只想起了昨夜裡從她床邊傳來的那抹若有似無的淡淡木質香氣。
“唉!好像白玉佩也是我擄來的,還真不是不報時候未到,唉……”她微微嘆息,把這墨玉牌子收好。自個兒尷尬地扯了扯嘴角,她還不知道“仙女姐姐”叫什麼,這下失了佩玉,她若是再碰見他可該如何去給人家解釋。
不行,她得想辦法把玉佩拿回來,而這令牌就更是不能要了。
身後的丫髻們見阮綿綿收起了玉牌,便又是一陣羨慕的輕呼聲,一個個都巴結著、討好著簇擁上前,將她眾星捧月般環繞在中間。
丫髻們嘰嘰喳喳的說著青門的勢力如何之大,通達十州八郡,青冽的光輝事蹟,各大世家女眷口中及坊間對青門和他的傳聞,恨不得把他上下三代的情況都說個遍,生怕阮綿綿錯過任何一絲細節。
“恭喜小姐!賀喜小姐!”
“青公子可是各家千金暗自傾慕之人。”
“小姐真是好命……”丫髻們紛紛說道。
此刻的阮綿綿掛著一臉“與我無關”的樣子,內心在直翻著白眼。看著身邊一個個心碎欲滴的丫頭們,唉,都是無知少女啊!
但她們透露的資訊裡還是有很多有用的部分,至少她瞭解到青門在江湖,甚至是這裡的天下都是勢力極大的一個組織,而她手中的令牌,更是非常重要的物件,也許這對她以後會很有幫助,但這幫助,絕不可能是婚姻!
方才青冽一個翻身上了屋簷,便已不見任何人影,他提氣想追往前追上看看,又不知此人所去方向,就只好作罷。想著待過會碰著慕容雲錦時與他說一聲,讓他小心府內安全即可。
青冽此趟見著阮綿綿、又得了玉佩,本就是好心情,也就未被那個黑影壞了興致。
他健步飛簷出了雅苑,攥著拳頭,壓低著聲音歡喜道:“白哥!白哥!謝謝你!!啊哈哈哈——”
一院之隔的白朔景連打了幾個噴嚏。
“難道是昨晚冷地板躺久了?這會兒著了風寒?”他暗自思量,想到冷地板就又想到那個丫頭趴在他身上的時候。
突然窗外一陣聲響,白朔景故做平靜,一副扶額的姿勢,冷峻的容顏竟不小心顯露出尚未褪去的紅暈。
“喵……”原來是一隻貓從窗沿下走過。
白朔景俊眉微皺,今天這是怎了?如此心神不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