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玉珍最關心的,就是這個問題。
昨天晚上,她思考最久的,也是這個問題。
“路承周原本是一個愛國的熱血青年,他加入軍統後,打入日本特務機關。沒有巨大的能力和智慧,是做不到這一點的。軍統方面,也是看中了這一點,才任命他為海沽站的代理站長。對這樣的人,我們要加強統戰,有機會,讓他多為人民做點事。”田南晨意味深長地說。
馬玉珍身為螞蟻的交通員,應該有資格知道螞蟻的真正身份。
只是,馬玉珍從事地下工作的時間不長,田南晨和路承周都擔心,如果她知道路承周就是“螞蟻”,可能會在曾紫蓮面前露出馬腳。
“我知道了。”馬玉珍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
田南晨的意思,她似懂非懂。
在馬玉珍走後不久,路承周也到了黃家花園福順裡1號。
他其實早就到了,只不過,在外面沒有看到田南晨發出的暗號,沒有貿然登門。
“我就知道,你今天會來。”田南晨看到路承周後,緊緊與他握了握手。
路承周在軍統的身份,被馬玉珍知道了,接下來的工作方式,自然會有一些變化。
“馬玉珍都向你彙報了吧?”路承周笑吟吟地說。
“對,她很擔憂,不知道以後要如何與你相處。”田南晨看了路承週一眼,他相信,路承週會明白自己的意思。
“這個問題我也很頭疼,走一步算一步吧。”路承周嘆息著說。
“怎麼能走一步算一步吧?從現在開始,你就要確立目標。馬玉珍既是你的交通員,更是你青梅竹馬一起長大的同伴,於情於理,你都要給人家一個交待。”田南晨鄭重其事地說。
“如果我犧牲了呢?”路承周突然說。
“不許說這樣的話!”田南晨臉色一沉,這種話對地下工作者來說,是最忌諱的。
“自從打入憲兵分隊後,我就隨時作好了犧牲的準備。我們是革命者,要勇於面對現實嘛。”路承周笑了笑。
誰都會犧牲,他潛伏在憲兵分隊,同時還是軍統的海沽站長。
這兩方勢力,無論哪一方知道他的真正身份,等待路承周的,都只會是死亡。
而他軍統的身份,如果被日本人知道,也只有一個結局。
“要有戰勝日本侵略者的信心,我們是正義的一方,一定會取得最後的勝利。”田南晨堅定地說。
“這一點,我始終堅信。田書記,冀東的抗聯部隊,是不是遭到了重大損失?”路承周突然說。
“不錯,冀東東部抗聯隊伍的洪宇、陳閣部隊,共計四百餘人,西撒到薊縣東部馬伸橋一帶,遭到日偽軍截擊,洪、陳陣亡,部隊解散。”田南晨心情沉重地說。
“據說,還有一支抗聯部隊,在平谷,遭到日偽軍圍攻。”路承周緩緩地說。
冀東暴動,總的來說,是成功的。
正是因為冀東暴動,喚醒了民眾的抗日,抗聯隊伍,遭到日偽軍的瘋狂圍攻。
“是的。但也有好訊息。我們有一支隊伍,開到了海沽附近。”田南晨微笑著說道。
“真的?”路承周驚喜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