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瑞恩跟著路承周到了二十五號路,穿過小巷子後,就到了二十四號路15號。
只是,從後門進入後,程瑞恩突然有一種熟悉的感覺。
特別是走到前面的客廳時,看到客廳的擺設,特別那張長條沙發,怎麼感覺自己在上面坐過似的。
“樓上坐吧,安靜。”路承周走到樓梯口,回頭對程瑞恩說。
“你……你是……”程瑞恩望著路承周,越看越熟悉。
這裡他確實來過,當時是陪著肖殿榮來找路承周談話的。
那個時候,他還只知道路承周是英租界的巡捕,肖殿榮當時只想爭取路承周抗日罷了。
後來,得知路承周早就為日本特務機關做事,他還在想,幸虧沒做通路承周的工作,要不然,讓路承周趁機打入我黨,事情就麻煩了。
“小狗子。”路承周突然笑罵了一句,這是程瑞恩的外號。
程瑞恩小時候打架,就像條瘋狗似的,故而有這個外號。
“餿粥!”程瑞恩驚喜若狂的大叫著說。
路承周之承周,又名“陳粥”,後來叫著叫著,就叫成了餿粥。
然而,驚喜之後,程瑞恩又很迷茫,路承周明明是日本特務,典型的漢奸,怎麼會與自己聯絡呢?
“樓上說吧。”路承周笑了笑,順便將頭上的假髮扯了下來。
在程瑞恩面前,無論怎麼偽裝,被識破也只是時間問題。
在巴黎咖啡廳,程瑞恩其實已經有所懷疑,只不過當時路承週轉移了話題。
望著路承周的背影,程瑞恩暗暗責怪,自己應該早就認出來才對。
同時,程瑞恩全身都充滿了從心底產生的欣慰,他一直認為路承周是漢奸,沒想到卻是自己的同志。
想想以前自己對路承周的態度,他很是慚愧。
當時的自己,實在太不懂事了。
這些年,程瑞恩成熟了很多。
他幾次潛入海沽,對地下工作的艱辛和危險,已經有所瞭解。
路承周如果連自己都騙不了,他還怎麼從事地下工作?
面對朋友的誤解,甚至自己的懲罰,路承周都沒有露出一絲破綻。
從這一點,就能知道,他是一名優秀的地下工作者。
“你就是螞蟻吧?”程瑞恩到樓上了,自顧自的坐在沙發上。
知道了路承周的真實身份,再與路承周說話時,語氣就像換了一個人。
他們以前是從小一起長大的朋友、兄弟,現在又是一起抗日的同志和戰友。
想起當時,自己還嚷嚷著要暗殺路承周,他就暗暗臉紅。
當時的自己,實在太幼稚了。
怪不得李向學叮囑,要保護好螞蟻的安全。
路承周的身份如此特殊,一旦讓日本人知道,他竟然是地下黨,還有活路麼?
“你來的時候,上級沒向你介紹我的情況?”路承周詫異地說。
“沒有啊,要不然我登廣告幹什麼?”程瑞恩說,如果早知道路承周的身份,他肯定直接找上門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