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宮不久,濯碧那邊便傳話過來:“公主,藺大人說,讓你這些日子多加小心。”
“小心?”
“是。”濯碧從懷中取出一個長形錦盒,遞給楚姮,“這是藺大人拖奴婢交給公主的。”
楚姮狐疑的開啟錦盒,卻見裡面放著她的金絲軟劍。
想到當初那些事,楚姮神色加深,將金絲軟劍收起,並沒有多高興。
因為藺伯欽的不信任,到底是她介懷的。
她是喜歡他,可那又怎樣呢?即便是一場誤會,他也的的確確辜負了自己懵懂純真的情意。
翌日,便傳出宋丞相和陳太師兩敗俱傷的訊息。
晚上子時的梆子剛敲過三下,仁孝皇后的擔憂,竟然成真。
數萬鐵騎踏破長安街的寧靜,攻入皇城,殺聲震天。
他們舉著“清君側”的大旗,直入宮內,擒拿了建武帝。楚姮反應再快,也沒想到宮中會有人裡應外合,將她的鳳陽殿重重包圍,連一隻蒼蠅都飛不出去。
“公主,你雖然武功高強,但我勸你還是束手就擒。”何遵領著一幫官兵,站在鳳陽殿外,朝楚姮冷道,“你若輕舉妄動,仁孝皇后和建武帝怕是死的要更快一點。”
楚姮見過何遵,他在朝中素來不參與黨派爭鬥。
但如今看來,並不是那麼一回事兒。
想到同樣裝瘋賣傻扮豬吃老虎的恆平王,楚姮也懂了,她側了側頭,問:“何大人,若本宮沒有猜錯,你是一直在為恆平王效力罷?”
何遵微微一笑:“公主竟然知道此事,我甚是驚訝。”
“恆平王多年來一直不顯山不露水,本宮這個做侄女兒的,倒是低估他了。”
楚姮一邊說著話,一邊悄然摸向腰間的金絲軟劍,“只是我很好奇,恆平王這麼多年來並無實權,他今日能集結這麼多兵卒,莫非他和穆賢王已經達成了什麼合作?”
“穆賢王?”
何遵一聲冷笑,“穆賢王不過是無用的草包,與建武帝兩敗俱傷,正是恆平王漁翁得利之時!”
楚姮“哦”了一聲:“沒想到平時倒是小看了恆平王。但你們以為打個清君側的旗號,就不會引天下人恥笑?就不會有人知道你們今晚所做的勾當?”
“呵。”
何遵顯然被楚姮這番話逗笑了,“恥笑?恆平王只是替天行道罷了!”
楚姮眉頭一皺:“你這話什麼意思?”
“公主怕是不知道吧?”何遵語氣輕飄飄的,帶著蔑視,“當今聖上,只是一個野種罷了。”
楚姮渾身一震。
何遵繼續道:“建武帝的生父,不過是江南的窮書生。而你的皇祖母,不過是一個會彈樂器的藝伎,當初先皇留下的詔書,被建武帝篡改,他白白坐了這麼多年的龍位,也不怕折壽!”
楚姮對他的話並不懷疑。
仁孝皇后好幾次對她欲言又止,莫非想說的便是這個?
不管建武帝是不是皇家血脈,他都是自己的父親。
思及此,楚姮心性堅定起來,她看向何遵,強裝鎮定,反問道:“若照你所說,我父皇篡改了詔書,那原本的詔書是將皇位傳給誰?”不等何遵回答,楚姮便自顧自道,“定然不會是恆平王,他當了太久的草包了,先皇在位時,最不喜歡的也是他。我沒猜錯的話,應該是……穆賢王?”
何遵面色不善。
楚姮嘖嘖嘴巴:“當真如此的話,造反逼宮的該是穆賢王,不該是恆平王啊。所以,何大人你這麼晚領兵包圍皇城,是不是不太妥當?”
“公主巧言善辯,我無言以為。”
何遵突然冷笑,“不過你說話的這段時間,建武帝和仁孝皇后,應該都已經人頭落地了。”
楚姮故作輕鬆的神情,終於在聽到此話都裂成碎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