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婚紗她還清楚地記得是當時李沐慈特意陪著她飛去日本,然後請indy為她量身定製的。
彼時,她和她還是一對人人眼中豔羨的母女。
可是,這幾天所發生的事完全顛覆了一切,讓她唇邊的笑容漸漸透徹出一抹蒼涼。潔白的婚紗忽然變得刺眼,好像也在這沉默之中嘲諷著她們各自的命運似的。
328 寶寶你那麼小,總得找幾個人陪著吧三更)
柏曉微微地嘆了一口氣,才又柔柔地接著道,“這個時候了,也就您惦記著她了。”
吳媽身上突兀地一冷,顯然被眼前的這位大姐得有些極不自在,可一想到多日不見太太回來,這放平常是怎麼都不可能發生的事兒,於是便還是唯唯諾諾地解釋道,“呃……姐,這明兒個就是你的婚禮了,先生還在醫院,太太她……”
“婚禮?”柏曉禁不住嗤笑出聲,“誰的婚禮?”
吳媽心裡一個咯噔,眼光落得低低的,愣是不敢看向這個房間的主人。
柏曉走向自己的書桌旁,那上面的那隻名貴的鱷魚包,還是她二十歲生日的時候,李沐慈送她的禮物。她翻開包,從裡面掏出一疊鈔票,在吳媽的眼皮底下晃了晃。
“姐,你這是……”
“吳媽,你拿著,這些都是你的了。”柏曉勾起嘴角道,屑梢上悄悄地泛起厭惡。
“我的?”吳媽不明所以,眼神裡晃著極深的疑惑。
“回鄉下給你兒開個賣鋪啊或是買輛車跑些買賣,我想這些錢應該是夠了吧。”
“……”吳媽看著眼前像是突然變了一個人的大姐,終於恍然大悟。
“吳媽是聰明人,聰明人不會去做那糊塗事,是吧?”
吳媽的眼角開始湧出淚水,可她似乎已別無選擇。
柏曉冷靜地看著吳媽哆嗦著接過錢,然後轉身離開,她又重新轉過身,目光迷離地望著鏡中的那個模糊的自己。
她在地獄的大門口徘徊了幾天,一直便是在思索著這樣的一個問題,如果讓她肚中的好個妖怪一個人去是不是有些太孤單了?
怎麼會呢?寶寶你那麼,總得找幾個人陪著吧。你看,媽媽不是已經讓你的外公在那孟婆橋上等你了嗎?
外公?柏曉的目光轉露出一絲陰狠,咬牙切齒地咀嚼著這兩個字。
那個時候,一個有些近乎瘋狂、偏執的念頭,已經在她的心裡越紮越深。
血漸漸地流淌了下來,悄無聲息。
好像是受了魔鬼的召喚一般,柏曉決定要去見見幾個人。
對,事不宜遲。那麼,就從今晚開始。
第一個,當然應該是姜荷,準確的,是她的生母。毫無疑問,她是她這一生悲劇的源頭。
梁展鵬果不其然是愛屋及烏,這一晚上柏曉在懷恩醫院輾轉幾番才找到了她,只因她已經被梁展鵬安排進了懷恩醫院vip加護病房內。
這夜色如水,人心如冰。
病房內安靜地只聽到輸液管裡滴答滴答的聲音。除了日常照顧她生活起居的愛爾蘭籍護士之外,再無她人。
姜荷坐在床上,病床上架著一塊支板,支板上放著幾份財經日報。她頭頂上的白熾燈光,散發出冰冷的光茫,光線打在她的臉上,愈發顯得蒼白。
柏曉靜靜地走了進來,這次她似乎已經不再那麼害怕了。
她靠近她,挨著她的身邊坐了下來,目光落在了那幾份報紙上,日期是當天的。
329 爸爸的心髒啊,受不了一丁點的刺激四更)
她看到姜荷的嘴角微微地向上勾著,手裡的剪刀正心翼翼地將一篇關於柏原董事局重新召開的新聞從那報紙中剪下來。
等到她將這巴掌般大的紙片貼上到那本厚厚的剪貼簿之後,姜荷才抬起眼簾,深深地看向柏曉,嘴邊是淡定的甚至是帶著些迷離的笑容,“你又來了。”
柏曉望著她那看上去很是天真且一臉無害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