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時進忍不住喊了一聲。
小死嚇了一跳,問道:“進進,你怎麼了?”
“真的沒了。”他喃喃出聲,有種靈魂被拉到了半空的不真實感,突然又嘩一下關上了衣櫃門,轉身朝著浴室跑去。
浴室的門是開著的,廉君此時正蹲在浴缸前,仔細地調整著水溫。他身體前傾著,一隻手撐在浴缸邊沿,一隻手放在水裡感受著水溫,身體的大部分重量放在了雙腿上。而且,他是墊著一隻腳蹲著的,姿勢如同單跪,比雙腿正常蹲著更費力。
時進看著廉君現在的姿勢,說不出話來。
哪怕是以前廉君雙腿情況最好的時候,像這種動作,廉君也是做不出來的,他的腿和腳一使力就疼,走路久了就抖,這種蹲下壓迫腿部神經和肌肉的動作,做一下就能疼掉他半條命,後來他的腿雖然不再因為毒素而感到疼痛了,卻因為身體太過虛弱,站立都困難,蹲下也不好維持平衡,所以從來沒有試過做這種動作。
但現在廉君卻很自然地把這個對普通人來說稀鬆平常的動作做了出來,還似乎已經保持了這個姿勢很久。
這是時進第一次如此清晰的意識到,廉君在慢慢康複,在一點一點向著正常人靠攏。只是半個月不見而已,廉君居然已經徹底甩開了輪椅,他到底都錯過了些什麼……
嘩啦。
浴缸的水終於放滿,廉君關掉水龍頭,單手撐著浴缸邊沿站起了身,動了動有些發麻的腿,轉過了身。
兩人的視線對上,廉君的腳步一停,然後立刻翹起嘴角靠了過去,溫聲問道:“怎麼過來了,吃完飯了?”
時進的視線落在他自然行走的雙腿上,在他站定在自己面前後,突然蹲下身,伸手握住了他的腿,輕輕捏了捏,仰頭問道:“疼嗎?”
廉君愣了一下,然後暖了眉眼,彎腰按上他的腦袋,回道:“不疼,也不會覺得酸,更不會覺得無力。毒素的影響不在了,身體虛弱的影響也不在了,複建進展很好,就在昨天,龍叔沒收了我的輪椅。”
時進抓著他的手收緊,確認問道:“是不用再坐輪椅的意思了嗎?”
“是,不用再坐了。”廉君答得肯定。
嘩一聲,時進被拉到半空的靈魂終於回到了實地,他身體一鬆,傾身靠在了廉君的腿上。
廉君摸了摸他的頭。
“對不起。”時進難過又喜悅,心情亂糟糟的,“沒能陪你複健,對不起……但我好高興,我們這輩子都不要再坐輪椅了,再也不要了。”
廉君扶住他的肩膀,蹲下身摸了摸他的臉,問道:“時進,明天……我們去看電影吧?我來買票。”
時進愣住,抬眼看他,對上他溫柔的眼神,想起上次兩人去看電影時,廉君只能坐在輪椅裡,連購票臺都看不到的情形,心裡一酸,用力點頭應道:“好,我們去看電影。”
……
一夜無夢,時進睡飽醒來,迷迷糊糊地盯著天花板發了一會愣,然後想到什麼,唰一下清醒過來,扭頭朝著旁邊看去。
廉君正安穩地睡在他身邊,難得的沒有早起。
“讓你熬夜。”他皺眉嘀咕,翻身正對著廉君,貪婪地看了一會他的睡顏,然後偷偷傾身過去,手去勾廉君的衣領,被子裡的腿則去碰廉君的腿。
啪。
手突然被握住,廉君睜開眼,問道:“想幹什麼?”
時進嚇了一跳,忙把身體仰了回去,撇開視線回道:“我就是不小心蹭過去了,沒想幹什麼。”
“是嗎。”廉君抓住他的手把他拉到身邊,被子裡的腿一動,翻身壓在了他身上,右腿插入他雙腿間,曖昧地蹭了上去,“可是我想幹什麼。”
嘶——
晨起的男人撩撥不得,時進忙往後縮,說道:“不行,你得按時吃早餐,不許亂來。”
“早餐時間已經錯過了。”廉君把他拉回來,用身體壓住,另一手抓起他的手放到自己的領口,問道,“不想看看我長胖了多少嗎?”
時進的視線落在他的胸口,糾結了一下,最終還是沖動戰勝了理智,手指勾住他的衣領往旁邊一拉,一本正經地說道:“既然你要求了,那我就勉為其難地看一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