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確實有錢,父母給他的生活費一向豐厚,前不久還繼承了一大筆遺産,全是母親在演藝圈掙的。而另一個他在乎的女孩,現在又一頭栽進這個浮華的圈子,疏離了他,真是諷刺。
心像是被一把鈍刀子從裡到外狠狠翻攪了一遍,碎成了渣子,徐景行莫名冷靜下來,字字清晰地問她:“顏子意,你想好了,要不要和我回去,我走了,就再也不回來了。”
顏子意臉上血色盡褪,眼眶卻一下子紅了,她迅速別開頭,眨去淚水。她不明白,他為什麼一定要逼她在天平的兩端做出取捨,為什麼沒有一個平衡點能夠兼顧兩端。
四周遼闊又寂靜,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沉默被無限拉長,顏子意始終沒開口。
徐景行最後看了她一眼,深深的,沒有擁抱,沒有告別,安靜地轉身離開,清瘦的背影越來越小,消失在皚皚的雪山間。
這一天,他跋涉上了三千米,心卻落了三萬米。
顏子意低下頭,一顆眼淚砸下來,心突然空了。
據說人的五髒六腑都會患癌,唯獨沒有心癌,因為心肌細胞的總數是恆定的,癌細胞沒法繁殖。
所以說,心裡一旦住進一個人,其他人就再也住不進去了,如果有一天,那個人突然走出你的心會怎麼樣?
人走了,心空了,可影子還在啊,霸道地佔據在那裡,時時刻刻,分分秒秒。
她常常在想,如果那時,他們不那麼年輕,不那麼沖動,不那麼驕傲,結果會不會不一樣?
如果再有一次機會選擇,她會分手嗎?
不會,她死都不分手。
顏子意強撐到極致終於哭出來,她頭疼欲裂,像是躺在雪地裡,又像在火裡烤,將自己蜷成一團低聲啜泣。
不知過了多久,有人走來,好溫柔,將她擁進懷裡,吻她的臉,熟悉的氣息,熟悉的懷抱。
是徐景行,他又回來了。
顏子意緊緊摟住他的腰,生怕他再次離開,埋在他脖頸裡嗚嚥著哭,“徐景行,我不分手,吵得再兇也不分手,無論如何都不分手,不分手,好不好?”
男人很沉默,只是抱著她,一句話也不說。
她急了,一哽一哽地哭著,手在他身上亂扯,顫抖著去找他的唇,輕輕摩挲。他一定還在生氣,所以才不給她回應。
她像只受傷的小獸,急需撫慰,笨拙地含弄他的唇。他越是不理,她越是急切,咬住他的唇又吸又吮,直到一股血腥味在舌面蔓延,味道真實的像是她不小心咬破了唇,而且還是他的唇。
顏子意被自己的感覺嚇到,腦子漸漸清明,緊實的擁抱,鼻端的氣息,窸窣的響動都變得異常真實。
淚水漫得她睜不開眼,勉強撐開一條縫,看見了他放大的臉,餘光裡是雪白的牆壁和深藍色的被單。
而她,還咬著他的唇,一手貼著他的背脊,一手扣住他的皮帶,兩人嚴絲合縫地貼在一起。
噢,尷尬了。
顏子意想,徐景行一定覺得她,饑渴難耐。
還能,裝睡嗎?
作者有話要說:
徐景行:“別裝了,起來繼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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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以為分別兩千字能完,結果寫了六千多字......最壓抑的部分算是過去了。
做夢有bug,忘了哪本書上看到的,夢會舒緩我們白天不好的情緒,入睡到醒來,我們的夢應該是越睡越美。顏子意這個冗長的夢用來做回憶殺的載體,所以越往後越苦。夢裡面還能有男主的獨白,其實也是不合理的,權當是回憶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