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天明搶先出手,驚雀劃過一道玄妙的軌跡,飄渺的雲霧似乎被牽引,填補了驚雀劃破的空氣中的空白。
這一刀帶著飄渺的雲霧而來。
獨臂刀客目光大訝,不閃不避,一刀劈上襲來的驚雀,手臂一震,竟是倒退了五步,燕天明身形後翻落地,隨意一擺驚雀,揮散刀上纏繞的嫋嫋雲霧。
古板劍客和魁梧男子震驚,獨臂刀客是他們三人中修為最高之人,有筋膜境修為,竟被那小子一刀擊退,他們目中頓時收了輕視,變得凝重無比。獨臂刀客一臉震駭,不止是為了這一刀的勁道,也為了刀上帶著的若有若無的一絲刀意。
他練刀十多年也未能領悟的刀意!
燕天明腳步一錯,驚雀不停,刷刷刷連環三刀劈在獨臂刀客刀上,一刀逼他退三步,三刀過後,兩人已經到了林子邊緣。
獨臂刀客低吼一聲,踏地震起一圈塵土,阻擋燕天明的視線,長刀變守為攻,尋了一個刁鑽的角度,劈開面前的煙塵,刀勢不停,進手三刀直刺,盡數被燕天明憑著感覺一一擋下。古板劍客從側面一劍而來,劍光一閃,洞穿了煙塵,青鋒擦著燕天明的鼻尖而過,燕天明驚雀回撩,刀意壯大了一分,清冷刀光如月,古板劍客收劍而退,避開刀芒。魁梧男子突地出現在後方,一斧帶著千鈞之勢轟然砍下,煙塵被沉烈的斧風猛地吹散。
三人合擊一團煙塵,煙塵裡的燕天明不閃不避。
驚雀橫於頭上,硬生生受了這一斧,雙腳陷入土裡,左手刀鞘貼上魁梧男子胸前甲冑,輕輕一震。
池塘裡池水翻湧,六十四道勁轟然而發。
嘭,魁梧男子站著滑出一丈,拖出兩條深深腳印,胸前甲冑碎裂,裂口處有微微焦黑的痕跡。
大玉陽催動的六十四道勁,自然是熱的。
驚雀一式背劍負於身後,擋下獨臂刀客劈來的一刀,燕天明身形前沖幾步才剎住身形。
獨臂刀客右手微微發顫,古板劍客長劍一直指著燕天明,魁梧男子胸前甲冑盡裂。
三人目中凝重不已。
燕天明感受著體內的修為,嘆了一口氣,果然還是進步的太快了,不能很好的控制,要穩固修為,可不那麼容易。
那獨臂刀客的刀走的是刁鑽路子,古樸劍客劍勢倒是堂堂正正,魁梧男子的斧頭走的是一力降十會。
只不過他們的路數燕天明卻是不識得,畢竟他從前也沒有涉足武道,家中的長輩練的都是戰場上直來直去的殺伐武藝,氣血旺盛便是威力強盛,自然沒有多少精妙。
這三人都是普通的修為,力量自然很難與燕天明六十四道勁抗衡,但由體魄而生的內力卻遠遠強於燕天明,不過幸好他六十四道勁彙聚而成的大玉陽,暫時可以替代內力的作用。
鍛體境雖然是錘煉體魄,但在錘煉體魄的過程中也會生出內力,而內力在踏入煉氣境時則會轉化成為更高等的真氣。
腦海中萬千人影的刀勢震顫著大腦,燕天明手中驚雀顫抖不止,再度出手,驚雀橫掃三人。
這是這些時日感悟林樸陰一線白霜和自己一線驚雷而得的一刀。
地上裂出一刀半月弧形刀痕,獨臂刀客長刀崩掉一個口子,古樸劍客長劍被壓出一個危險的弧度,魁梧男子豎起的斧面上多了一道深刻的刀痕。
刀意四溢。
紅山山頂天寶廟,秋樹環合,偶有紅黃飄落,秋風冷,卻冷卻不下場中的熱鬧氣氛。
觥籌交錯,人聲鼎沸,文人才子吟唱佳作,一幹官員聽詩賞曲下酒,一派樂融融。洪雨瓊卻是一直想著早上燕天明的無禮之言,心情惡劣,眉目冷淡。
洪帝微笑撫須,正與同桌的大臣說著平時難得一說的閑話,眾人見洪帝心情愉悅,言行舉止也隨意起來,輕松得不似伴君同樂。洪帝身旁站著的公羊望突地一皺眉,望向崖外下方雲霧飄渺的一處,俯身在洪遠圖耳邊說了些什麼,洪帝也看向了山下那處,目光微異,文人才子們的吟誦聲慢慢地小了,在場所有人都隨著洪遠圖的目光望向那雲深之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