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揚身旁的護衛也俯身在太子耳邊說了句話,雲揚掃視全場,笑意玩味。
公羊望伸指一點,山中雲霧彷彿被無形之手攪散,眾人透過變薄了的雲霧看見了遠方山下亂石坪那四個交戰的模糊身影。
“那是何人?”洪帝饒有興致,隨口一問,公羊望搖了搖頭,表示有雲相隔看不太清,正要飛身而起躍向那邊檢視時,洪帝卻揮了揮手錶示不用,笑道:“正好觀戰下酒。”
山頂上諸人皆望向崖下山腰凸出來的亂石坪。
那坪上刀光凜冽。
三人車輪而上,攻勢連綿,絲毫不給燕天明歇息換氣的機會,燕天明已經被完全壓制住沒有還手之力了,畢竟三人雖說力量沒他高,但是有更高的境界體魄,體魄強度更加全面,由筋骨生出的內力也不弱。但是三人越打越心驚,這燕天明的確只有大力境的修為,但是力氣大的驚人,還要超過那魁梧男子,而且沒有一次閃躲,盡數硬擋下他們三人的招數,絲毫不退,至今未露疲態。
一刀一劍一斧,三柄武器不斷攻來,燕天明盡皆硬抗,不斷後退,三人勢頭強勁,已經是壓著他打了,體內池塘裡的池水早已沸騰,蒸汽嫋嫋,池水逐漸變少,但是卻越來越精煉,燕天明藉著外力,穩固大玉陽,錘煉自己體魄。
古板劍客長劍一圈困住他的驚雀,長劍畫圓化作牢籠困住不斷掙紮的驚雀,魁梧男子手中大斧壓在他格擋的刀鞘上,逼著燕天明以力相拼,那獨臂刀客一刀當胸而來,走出一道彎折的曲線,刁鑽刺來,不知是什麼刀法。
左右皆被封住,空門大開的胸前有一刀殺來。
陷入死地。
但燕天明卻是很平靜。
腦海中許多感悟汩汩流過,水篇心法、一袖卷平崗、土篇心法、火篇心法,一線驚雷、萬千人影、還有那久久未曾領悟的金篇口訣。
“何為金?人持幹戈破盾,一點金芒破,乍現萬丈寒,開海劈山斬天裂地,心意不退,一往無前,人自有銳氣,年少氣盛便是銳,少為壯,老始衰,留存一心銳利,去其一身暮氣,金木水火土,金銳為武道之首,未有登頂之心,誰人得以寸進?煉勁氣如芒,出勁如針刺,運氣如刀劈,心意在處,盡是鋒芒……”
腦海中靈光乍現,驚雀如同睜眼的雄鷹,猛地沖破長劍化作的牢籠,震飛古板劍客,脫困的驚雀一刀前刺,刀尖對刀尖。
刀上流淌著絲絲縷縷的刀意。
柔如水,重如山,烈如火,疾如雷,銳如金。
驚雀起落。
獨臂刀客衣襟割裂,胸前多了一道刀傷,震驚急退,不明白為何燕天明刀勢突變,一刀破了三人壓著他的氣勢,在他筋膜體魄上留下一道不淺傷口。
燕天明持鞘左臂微曲,讓了一讓魁梧男子的力道,再猛地一震發力,被外力捶打得慢慢穩固下來的池水炸起,六十四道勁的力道在斧刃上炸開一圈氣浪。
魁梧男子踉蹌後退。
燕天明站在亂石坪邊上,身後一尺便是深淵。
刀法終於踏入門檻了。
燕天明指腹輕輕摸過鋒利的驚雀刀刃,滑出一小溜血珠,淡淡道:“借你們之手鞏固我的境界,真是多謝了,接下來我要出手了。”
原來還未出手。
驚雀上的刀意猛地一漲,刀氣彌散。
如同他提筆寫就《軍貼》時那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