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執安勒住韁繩,臉頰上浮現不正常的紅色,她略一僵持著,上官禮湊過去,“左相?”
“無妨,走。”顏執安快速壓下那股羞澀,揚鞭前行。
馬蹄疾馳,跑得分快,不出半個時辰就過了車門,顏執安並未停留,而是直接回府。
上官禮將人送到府門口,與左相說道:“我先回宮複命,您這傷得不輕,不必急著入宮了,陛下必然也能諒解您。”
“好,改日登門道謝。”顏執安站在門口,與對方揖首道謝。
上官禮頷首回敬,旋即策馬離開。
循齊歪頭看著疾馳的背影,若有所思,道:“我覺得,她與瘋子有點相似。”
顏執安心口咯噔一下,“哪裡相似?”
“我也說不上來。”循齊搖頭,“就是五官輪廓?”她的腦海裡浮現瘋子瘋瘋癲癲的模樣,再看向右相的背影,一個瘋瘋癲癲,一個溫潤有禮,怎麼看相似呢。
她說不上來,就是覺得一眼過去,有些熟悉感。她看向母親,對方也在思考,道:“我去查一查上官家即可,先回府。”
循齊覺得也對,伸手扶著母親回府。
剛入門,陳卿容小跑過來,一眼就瞧見了灰頭土臉的兩人,大驚失色,“這是怎麼了?昨夜你二人沒回來,我就害怕得一夜沒睡。”
她走過去,扶著女兒,看向循齊:“趕緊去洗洗,我令女醫給你看一看。”
“我沒事兒。”循齊望著夫人的眼睛,指了指母親:“她傷得很嚴重,我和你說,她昨夜……”
“閉嘴!”顏執安輕輕呵斥一聲,“誰準你告長輩的狀?”
循齊到嘴的話默默吞了回去,小臉憤恨,心有不甘,一股腦就說了出來:“夫人,她昨晚不要命地揭露假公主的身份,假公主挾持她出城,險些命都沒了。”
心裡害怕,還是說了出來。說完後,她心裡舒服多了,與母親對視一眼,轉身麻溜地跑了。
“這孩子……”陳卿容嘆氣一聲,循齊提起裙擺小跑走了,眨眼間就看不見人了,她笑了起來,“真可愛,比你當年可愛多了。你從小就是冷冰冰的,怎麼會生了這麼可愛的人呢。我越發覺得,她不是你的女兒。”
她女兒什麼德行,她最清楚,且循齊的樣貌一點都不隨她女兒。
顏執安此刻露出疲憊的姿態,握著母親的手,聲音顫抖:“別說了,母親,我渾身都疼。”
陳卿容臉色大變。
上官禮回宮複命,不久後,女帝親自駕臨相府。
女醫在給左相診脈,隔著屏風,女帝止步,掃視一圈,無奈地坐了下來。
上過藥後,女醫退了出去,女帝這才轉身進入屏風內。
左相靠著軟枕,臉色蒼白,長發披散著,襯得臉頰削瘦,脖頸上綁著一圈圈白紗,可見傷勢嚴重。
婢女搬了凳子過來,女帝順勢坐下,道:“你昨夜行事怎地不知會一聲。”
顏執安卻說:“昨夜興起。”
“為何?”女帝不明白,“昨夜哪裡不對嗎?”
顏執安疲憊,唇角泛白,耳邊響起太子呵斥假公主的話,【皇姐,你遲來也就罷了,給母親行禮都忘了嗎?】
那句話,好似在訓斥循齊一般。
她忍無可忍。
“昨夜太子訓斥假公主,陛下為何不言?”顏執安平和又平靜地問女帝。
女帝微怔,眼前的左相恭順而柔婉,可她感覺到了濃濃的不滿,“明知是假,為何要言語呢。”
那就是假的,假的如何成真,既然知曉是假,何必浪費言語。
顏執安眼神偏執,道:“可在世人眼中,太子訓斥的便是昭惠公主。”
“顏執安,就因為那句話,你昨晚就掀翻了桌子?”女帝不可置信,不得不重新審視面前的左相,“你昨晚此舉,太過沖動了。”
“可揭露了,也除去陛下心頭大患。”顏執安冷笑,眉宇見冷肅,說出口的話更是沒有一絲溫度,道:“我不喜歡有人玷汙了昭惠公主的名聲,一旦先入為主,循齊日後的路便會極其難走了。”
女帝眸光微凝,想起循齊,下意識往門口看一眼,“循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