循齊靦腆地笑了。
原浮生去配藥,調動人去找藥,忙卻高興。
循齊回去更衣,將一身染血的衣裳都讓去燒了,將自己洗幹淨後才去見左相。
左相醒著,她緩步進去,阿元侍奉湯藥,左相自己喝了,沒有讓旁人幫忙。
循齊緩步進去,阿元便退下了,她走過去,握住她的手,心中雀躍極了,迫不及待地將喜訊告訴她:【原山長找到解藥的藥方了。】
顏執安愕然抬首,似乎不敢相信,循齊知曉她的驚訝,索性又寫了一遍。
經歷過冬日肅殺的春日,給天地間帶來一片融融暖意。
顏執安笑了,伸手去循齊的臉頰,“我可以看見你了。你瘦了嗎?”
【我沒有瘦,山長奔波七日,不眠不休地趕來,累得吐血。】
循齊蹭了蹭她的掌心,珍惜最後的親暱,等你完全好了,我就不能以女兒的身份來接近你了。
蹭過以後,她忍不住伸手去撫摸左相的臉頰,剛碰上,就被左相拍開,道:“又犯毛病了。”
她毫無知覺,循齊卻已淚流滿面,她輕輕擦去自己的眼淚,伸手去抱住她。
“怎麼了?”顏執安不解,但冥冥中感覺到循齊的傷心,她緊張道:“可是我不在,誰欺負你了?”
循齊沒有回答,側首看著她耳朵雪白的肌膚,目光黏在那一處,她想去親吻她,卻又不敢。
她說:“我要離開相府了。可我又不想離開你。怎麼辦呢?”
左相聽不到,如以往般拍了拍她的脊背,安慰她:“不要難過,待我回朝,給你主持公道。”
循齊不得不直起身子,端詳她的面容,哪怕做足了準備,可她還是不想走。
這時,無情來報,“家主、少主,右相來見。”
“請她入內。”循齊擦擦眼淚。
右相緩步而進,目光落在循齊身上,循齊同她行禮,“老師。”
“你去了東宮?”右相急道。
左相聽不見,循齊也不遮掩,淡淡道:“我同太子處拿回藥方,我、已認了陛下。”
說完,臥房內陷入詭異的沉默,而顏執安眉目冷靜,不聞兩人間的矛盾。
右相本心急如焚,可見到左相消瘦的面容,將勸諫的話吞下肚子內,趁著左相聽不見,她問循齊:“你捨得離開這裡嗎?”
她的情,只有右相知曉。
循齊聞言,呆了呆,心口如同在熱火中煎熬,最終輕輕搖首,“我可以不愛,但她得活下去。”
右相緘默,目光掃過她眼下一團濃濃的陰影。循齊似是鼓足勇氣一般,抬頭溫煦地同她笑了笑,“老師,我如今只想她活著。”
其餘的不重要了。
“殿下。”右相已然換了稱呼,難過的情緒溢滿了胸腔,她說:“你還小,將來指不定就會重新來過。”
“山長重新來過嗎?”循齊勉強笑了起來。
她對太子所言是真的,她可以為她去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