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個理由,貶出京城?”循齊說道,“可一出京,上官家還會禍害其他不知情的姑娘。”
京城中人人皆知,可出了京城,誰知道這件事呢。
顏執安感覺到她的無力,便道:“那就留在京城,既已知情,便是她們自己尋的夫婿,是自己選的路,怨不得旁人。她們抱著僥幸心理罷了,畢竟雙生罕見,哪裡就會被碰上呢。”
“你別管上官家的事情,做好自己的事情。”
“左相,若是你,你會怎麼做?”
顏執安心頭暗叫不好,“你又想幹什麼?”
“我最近悶得慌,聽說這個休沐日,上官家辦定親宴,我想去看看。”循齊的唇角翹了起來,抬眼,看向左相,“我想攪和一番。”
顏執安無感,道:“你高興就好。”
循齊笑了,爬起來,拍拍身上的灰塵,“您先休息,我走了。”
顏執安凝眸,她就這麼走了,方才慘兮兮就是來巴巴地下套,得了她準許,光明正大地幹壞事去了。
小東西。
顏執安便又笑了,輕搖蒲扇,心中又覺得暢快。
至休沐日,顏執安也跟著出門,跟隨原浮生一道入上官府,但她戴了幃帽,站在暗處。
今日上官家賓客眾多,上官家的老太爺笑吟吟地與賓客們說笑,賓客不斷恭維,畢竟他是右相的父親,就連太子來了都要給幾分薄面。
何況如今左相丁憂,朝堂之上,以右相為尊,上官家的地位跟著水漲船高。
原浮生看著左右逢源的上官泓,不覺好笑道:“誰會知曉此人兩度殺女。”
顏執安目光淡淡,道:“他越是風光,循齊越是氣恨。”
將來是上官家要麼鼎盛,要麼被拉下來。就看右相如何安排。
原浮生含笑掃視一眼,陡然蹙眉:“右相不在。”
“她若來就怪了。”顏執安說,“她最痛恨此事,礙於孝道,難以辯駁,怎麼會過來呢。”
瘋子是怎麼死的?
上官禮不清楚?堂堂世家嫡長女,活得如同乞兒,她怎麼會好受呢。
原浮生欲開口,一抬眸,撞見一道黑沉沉的眸光,莫名一怔:“你家小東西來了。”
循齊一襲白衣踏入門檻,緩緩地望向了人群中的上官泓,鴉黑的長睫下隱匿著狠厲,慢悠悠地走進府。
原浮生心底油然生起一股惶恐,道:“她為誰戴孝呢?”
循齊一身雪白,就連發髻上都是戴著白色的珠花,這分明是一身孝衣。
顏執安也愣在了原地,細長的手指握住,道:“她不將上官家攪得天翻地覆,怕是不會甘休。”
這就是循齊。
顏執安沉默不語,眺望少女。
眾人嘩然,賓客們見到昭惠公主而來,心中駭然,下意識後退,生怕沾染上不幸。
上官泓年過半百,陡然見到少女,一襲白衣,身後蒼天變得灰暗,他震驚,道:“昭惠公主,你是何意?”
循齊好笑地看著他:“孤自幼離宮,得一人撫育,你瞧一瞧可認識?”
說完,身後的無雲將一張畫卷鋪開,眾人看過去。
“右相、似是右相,對嗎?”
“不是右相,不是右相,怎麼會是右相呢?”
上官泓一眼掃過,目露惶恐,卻死死盯著面前的少女,少女上前一步,扯過畫卷遞到他的跟前,“你認得她嗎?”
“不認識。”上官泓當即否認。
聞言,循齊險些撕碎了畫卷,臉頰緊繃著,與他對視:“孤再給你一個機會,你認得她?”
上官泓堅持道:“不認識。”
循齊怒到極致,眼神幽深宛若荒蕪的荒野,心中怒氣燃燒,她抬起一腳,踹在了上官泓的胸口,“去請上官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