僕人們不敢應,左右對視一眼,可前院的動靜驚動到了後院。
上官家長子,上官禮的大弟聞聲趕來,見到父親倒地,忙去攙扶,道:“殿下,你這是何意?”
話剛說完,他的目光落在了畫像上,“這人似是我家長姐。”
“你家哪個姐姐?”循齊嘲諷,“你看清楚,她是你哪個姐姐?”
上官泓撐著爬起來,“殿下如此行為,臣要去陛下跟前告你。”
“去吧,順便告訴你的賓客,此人是誰?”循齊無所畏懼,甚至長腿一邁,逼近上官家父子,“我不怕,你怕嗎?”
上官泓面色蒼白,賓客們生疑。
上官夫人託著婢女的手走來,乍然見到一襲白衣的少女,張口欲罵,可見到畫像後尖叫了一聲,當即痛哭。
循齊循聲望過去:“原來,上官夫人也知道啊,我以為你被蒙在鼓裡呢。”
“她人呢、她人呢?”上官夫人痛哭。
循齊言道:“死了,死於風寒,無錢救治。可你們父母還活著,今日替你們兒子定親。”
說完,她看向上官泓,“你還想害多少姑娘?”
她將畫卷丟給無雲,自己拔出佩劍,緩緩指向上官泓,賓客們中間有人叫了起來。
原浮生急得就要上前,不想,顏執安拉住她的手,解釋道:“循齊只要公道,上官泓不認,她很痛苦。”
循齊不會無故殺人!
果然,循齊自嘲一笑,道:“她是你的女兒呀,你為何不認呢?”
“我只有上官禮一個女兒。”上官泓面對刀刃,依舊不肯承認。
循齊氣得心口發疼,不是無力,是發疼,道:“你可知曉如今的右相是誰?”
“上官禮。”
“不是,她不是。”
上官泓面色驟變了,循齊笑了起來,眼中帶淚,想起瘋子豁達的一面,道:“撫育我多年的人才是上官禮,如今的右相是你們上官家舍棄的小女兒。雙生不祥,留長殺幼。可這個小女兒給你們上官家帶來無盡的榮譽,以女子之身坐上相位,你悔恨嗎?你痛苦嗎?”
“可恨的她至今沒有名字,依舊頂著姐姐的名字活在世間。”
上官泓臉色精彩極了,像是被雷劈了一般,循齊說道:“我早晚會弄死你。”
說罷,她看向賓客,視線在眾人中梭巡,道:“誰將女兒嫁進上官家,便是與我為敵,你們娶上官家的女兒,我還是很高興的。”
她收了佩劍,轉身走了。
無名捧著畫像,隨之離開。
賓客們面面相覷,紛紛離開,上官家的親家走到上官泓面前,道:“殿下不喜,親事作罷,上官伯父,您多保重。”
都知昭惠公主是陛下的心頭肉,既然她不喜,難免日後穿小鞋,這樁親事還是作罷為好。
原浮生與顏執安也趁機離開。
不出片刻的功夫,賓客都走完了。上官泓立於原地,半張側臉被陽光映得慘白,他的夫人怒視他:“你做的好事。”
“她死了呀……”上官泓眼一閉,怎麼會這樣呢。
夏日裡陽光熾熱,恰逢休沐,右相坐在水榭外,手執魚竿垂釣。
心腹焦急而來,道:“右相,出事了。”
“莫要慌,慢慢說。”右相望著寂靜的湖面,能出什麼事兒呢。
心腹說:“昭惠公主大鬧府裡的定親宴……”
右相眸光微動,依舊望著湖面,面色如舊,像是不在意,“鬧了就鬧了,與我有何幹系。”
“她說您不是、不是……”心腹不敢言。
“不是不是,不過一名字罷了。”右相坦然,陛下早就知曉,又不會怪罪她,至於天下人,悠悠眾口,何必在意呢。
她是誰?自己都不知道,外人怎麼清楚嗎?
阿姐說:日後你就是上官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