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執安凝眸,睨了循齊一眼,轉而問原浮生:“傷要緊嗎?”
“內傷,養著,仔細養著。”原浮生據實回答,見她蹙眉,也不敢疏忽:“脈象凝重,不要疏忽大意。如同勞累過度,消耗的是壽命。”
顏執安深吸一口氣,先是沉凝,隨後說:“你在這裡,我入宮一趟。”
“你入宮做什麼,你不是丁憂嗎?”原浮生不理解,一場意外,她想做什麼?
床上的循齊聞聲翻坐什麼,胸口莫名一痛,疼得她話都說不出來。左相就這麼走了,她想挽留都做不到。
原浮生扶著她,道:“這□□會到了罷,還吃呢,吃那麼多,等會還是要吐了。”
循齊睨她一眼,“你好像幸災樂禍。山長,我是不是死了,你很高興。”
“呸,童言無忌,小孩子亂說什麼。”原浮生急忙呸了一聲,“別亂說話,你身子強健,死不了。”
循齊便舒服地躺下來,悠閑地看著帳愛呢?”
原浮生:“……”小東西果然是故意的。
既然話開了頭,她順勢就問:“小東西,你是不是喜歡左相?”
“嗯?”循齊始料未及,她大咧咧地說了出來,像話嗎?
“山長,您是不是有病?”
“是你有病,喜歡自己的養母。”
循齊臉色羞得通紅,急忙否認:“我沒有,我怎麼會喜歡左相,我、我、若喜歡,早就將你趕走了。”
“說得也是。”原浮生暫時放下疑惑,她否認了,說明自己猜錯了,“我還以為你和你老師一樣呢。”
“我老師怎麼了?”循齊疑惑。
原浮生欲言又止,擺擺手:“小孩子別多問。”
“原山長!”循齊不肯罷休,“我老師心中有人嗎?”
原浮生坐在一旁,神色幽幽,循齊心中敲起了鼓,面色無波,猜測道:“我老師喜歡瘋子?”
“我、我可什麼都沒有說。”原浮生無語凝著虛空,“小孩子不要打聽長輩的事情。”
“你可閉嘴吧,你都說了。”循齊反駁。
難怪老師說要與瘋子同葬。她不由問:“這不是、不是……”她與顏執安可不一樣,她二人之間沒有血緣。
原浮生卻說:“她死了,便不作數。你若說她不對嗎?但她什麼都沒做。”
右相做了什麼?去纏著瘋子嗎?
不,她什麼都沒有做。她只是說自己愛慕她,其餘,皆無。
錯了嗎?
你說她錯了,可。
你說她沒錯,也可。她只是記住自己的姐姐罷了,有什麼錯了。
原浮生正色道:“女子入朝不易,一旦身居高位,姻緣一事可有可無。無論是什麼樣的姻緣,對她的仕途都有影響。世間上的男人,沒什麼用處,卻又一身傲骨,怎甘心屈居女子裙擺之下呢。”
“公主不同,你們是生來高貴,駙馬註定在你們之下的。他們心甘情願,可換成女官,他們又會覺得不甘心,努力往上爬,夫妻自然離心。”
“循齊,你懂嗎?”
循齊頷首,道:“魚與熊掌不可兼得。不過男人可三心二意,女子為何不可,想要權勢與美人,自己去爭,踩著女人上位,算什麼東西呢。說罷了,世間的規矩多是針對女子來的,偏向男人。”
“正是這個道理。”原浮生頷首,“所以,循齊,在左相心中,權勢最重要。休要飛蛾撲火。”
旁人說這句話,循齊或許會信,然而山長來說,循齊呵呵笑了,“山長,您是自己碰壁,就來勸說旁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