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道:“顏執安,朕不會立皇夫。”
“哪怕陛下立皇後也可。”顏執安答道。
“你……”循齊又是一氣,立皇後、立皇後,她質問道:“你既願我立後,為何不是你……”
“臣說過,臣待陛下,如同親女。”顏執安語氣平和。
循齊不甘心,“那夜,你吻了我!”
聞言,顏執安微微抬眸,清澈的眼中帶著不可置信,旋即,臉色犯紅,辯駁道:“藥力作祟罷了,陛下豈可當真。”
“你就是不承認,對嗎?”循齊心力交瘁,咬牙道:“既然你想我立後,我便立你顏家女子為後。”
“放肆!”顏執安險些控制不住自己,說完後,心中大悔,她是皇帝了,不再是她的女兒,放肆一詞,怎可宣之於口。
此刻,她也是心力交瘁,無奈道:“小齊,休要胡來。”
循齊道:“你起來。”
顏執安只得起身,眼神也不如方才和煦,甚至帶了幾分不滿,“你非要鬧得天下不寧?”
“朕不寧,顏家休想安寧。”循齊找到了軟肋,一時間,有些得意忘形。
顏執安氣得轉身離開,循齊也不挽留,抬手就將名單撕了粉碎,喚來內侍長,道:“明日將陳夫人請入宮來。”
內侍長:“……”他方才還聽到皇帝與左相爭執,這是吵不過,喊家長嗎?
話是如此,但他還是派人去喊了。
陳卿容高高興興地入宮。
小皇帝過了孝期,穿了一身朱紅色的裙裳,端正地坐在案後,容色昳麗不說,無形中添了一抹威儀,有些皇帝的姿態了。
陳卿容上前行禮,小皇帝親自拉她起來,牽到一旁就坐,高興道:“許久不見夫人了,夫人近來可好。”
“我、還是老樣子,挺好的。”陳卿容端詳小皇帝的容色,姿色雖好,眼下一片烏青,可見今日休息不好。
她有些心疼,勸說小皇帝保重身子,這時,循齊開口,“夫人,朕想立後。”
“什麼?”陳卿容嚇了一跳,驚得睜大眼睛,“立、立後?不是立皇夫嗎?陛下,您是不是說錯了。”
“夫人,朕喜歡女子,思來想去,不如立顏家女為後,您覺得呢?”小皇帝眯了眯眼睛,神色自若,“您願意嗎?”
陳卿容被嚇到了,吞了吞口水,小皇帝幽深的眼眸眯了起來,顯出幾分孩子氣,但她不覺得是孩子氣。
有些怕人,有些惶恐。
“我該願意嗎?”陳卿容被嚇傻了,若是說,要立顏家兒郎為皇夫,她肯定歡天喜地。
但是為後、她不想。會被人戳著脊樑骨的。
她的惶恐,落於循齊的眼中,循齊很滿意,道:“看來,我與夫人,沒什麼好說的了。”
“別、別,你這個想法,左相知道嗎?”陳卿容心慌啊,思緒萬千,她萬萬沒想到,事情會這麼離奇地發展,哪怕是話本子也不能這麼離奇啊。
她按住自己要跳出來的心,吞了吞口水,而小皇帝覺得不夠,又問她:“您覺得顏家女,誰合適?”
“誰合適?”陳卿容已然傻了,誰合適都與她無關,又不是她的女兒。
她的女兒是小皇帝養母,作妖也作不到她的身上。她正準備喘氣,小皇帝一棍子敲過來:“左相!”
陳卿容本就處於惶恐中,再聽到‘左相’二字後,攏在袖口裡的手指指甲掐進了掌心中,疼得她狠狠一顫,“陛下、莫開玩笑。”
循齊淡然一笑,“沒有開玩笑,你回去問問你的女兒,便可知曉。”
“別鬧了,陛下,我膽子小。”陳卿容渾身無力,她閑散一身,前半生託付於四爺,四爺去後,她跟著女兒,沒有過過一日害怕的日子,可今日,她覺得自己的不安達到了極致。
她不敢坐著,匆匆跪下來,道:“陛下,她是你的養母,她養你兩年,京城誰不知曉,她曾養育你,是你的母親,你這麼樣做,是要毀了她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