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及上官儀,顏執安也是良久無語,便道:“既無事,你回府吧。”
“老師,陛下說您自己不肯出府,這是為何?”應殊亭急急出聲,“可是陛下猜疑您?”
小皇帝挖了個坑,讓顏執安跳下去。不想,顏執安說道:“我腦子還沒有壞,為何不出府,是她因上官右相一事遷怒我,至於猜疑,從未有的。”
應殊亭想起來,右相死後,老師就被禁足了,她只好說道:“我再勸勸陛下。”
“不必,這是我與她的事情,你們莫要管。”顏執安不贊同,“你越勸,她越煩。”
一句‘我與她的事情’透露出私人恩怨,應殊亭還想再說,老師起身趕客了。
天色黑了,婢女進來掌燈。
顏執安起身,在案後坐下,整理這些年來的書籍、心得。
沒過兩日,左相府也給皇帝送了一隻木箱子,裡面都是書。
木箱子送到大殿,循齊看著箱子,起先發怔,內侍長提醒一句,“陛下、陛下?”
循齊輕輕嘆息,走到木箱跟前,內侍們順勢開啟蓋子,她看到了一本本書籍,內侍長高興道:“左相還是惦記您的。”
“她只是惦記少帝無法平衡各方。”循齊轉身,不願去看,顏執安心中,當真只有江山、天下百姓。
她困她,她便甘願困在府裡。
顏執安有很多種辦法出府,哪怕是聯合朝臣逼著她,但顏執安什麼都沒有做。
“陛下?”內侍長見她神色頹靡,心中也不免心疼,“你與左相是否有了嫌隙?”
“阿翁,左相想辭官了。”循齊淡淡一笑,忍了忍,淚水盈眶,但又不肯示弱,轉身走向寶座,道:“將書送去朕的寢殿。”
她喊阿翁,內侍長就知曉她內心的孤寂,但此刻,他無法開口。
隔日,循齊又去了左相府,提了一盒子點心,依舊先見的是陳卿容,她剛偷偷摸摸出去了,回來恰好被皇帝抓個正著。
她訕訕一笑,準備開口,小皇帝似乎沒有看到她,直接走了。
她轉身看向婢女:“我這麼大個人站在這裡,看不見嗎?”
“陛下似乎有急事。”婢女看向皇帝離開的方向,皺了皺眉,“似乎去找家主。”
陳卿容擺擺手,“不管她,我們回去玩兒。”
她給狐貍做了幾件衣裳,正好回去試試。
循齊走到了臥房門口,朝裡看了一眼,探頭探腦,十分心虛,她正猶豫,後面傳來聲音:“陛下?”
“啊……”循齊驚了一下,忙回身,顏執安從園子裡回來,見她提著食盒,東張西望,不敢進屋。
她的目光落在食盒上,主動去伸手,“陛下怎麼了?”
“庖廚坐了點心,很好吃,給你嘗嘗。”循齊臉色微紅,不敢去看她,隨著她去拿走點心。
顏執安接過食盒,道:“陛下進去坐坐。”
她將食盒遞給婢女,婢女接過來,跟著進去,開啟食盒,將裡面一盤子點心端出來。
顏執安看著盤子裡的點心,目光淩然,隨後,複又溫和,拿起一塊,輕輕咬了一口。
循齊還沒說,她就吃了,循齊看她一眼,隨後又看向其他地方。
臥房一切如舊,如循齊在相府時一樣,似乎從未變過。顏執安一襲家常的衣裳,與初見時一模一樣。
循齊思索一番,正想著開口,顏執安突然開口:“陛下的點心,很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