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走後不久,皇帝匆匆回來,熱出一身汗,端起皇後的茶,迫不及待地喝了一大口。
“慢一點。”顏執安接過空碗,問一句:“還要嗎?”
皇帝握著她的手,複又喝了一碗,“我去換身衣裳。”
她轉身去往內寢走,秦逸跟上前,顏執安看了一眼,隨後也走進去。
皇帝出了一身汗,白色的中衣上都是汗水,秦逸讓人準備了更換的衣裳,皇帝自己脫了袍服,抬手見秦逸還在,便道:“你退下,朕自己來。”
“遵旨。”秦逸行禮,徐徐退出去。
顏執安走進來,望著她纖細的腰肢,唇角抿了抿,恰好皇帝回頭,兩人對視一眼,皇帝招呼她:“你站著做什麼?”
“不讓秦逸伺候你嗎?”
“你放心嗎?”循齊挑眉,略顯英氣,玩笑道:“不如我將秦逸找回來?”
一句玩笑引來不滿,顏執安上前,拿起床上的中衣,“陛下使喚臣,越發自然了。”
皇帝微怔,眉眼蹙起,欲解釋,腰間一疼,“你怎麼又掐我。”
“分神作甚,抬手。”顏執安無奈,“說你一句,又發呆。”
循齊眨了眨眼睛,狐疑地看著她,腦海裡重複她說的話,自己沒有使喚她的意思。
待換上羅裙,循齊不覺瞄向她,一眼看過去,恰好被她撞見,循齊忙擺正姿態,裝作無事發生。
“有話就說,何必偷偷摸摸,你是陛下,不必裝可憐。”顏執安鬱悶,“你怎地和小媳婦似的,看著委屈極了。”
“你……”循齊欲言又止,鼓起的勇氣又在不經意間消散了,她換了句話問:“你悶不悶?”
顏執安搖首,抬手整理她的衣襟,俯身又將香囊懸於腰間,抬手摸了摸,這才慢悠悠起身。
循齊望著心愛的人,一舉一動,不顯山不露水,帶著溫柔,宜家宜室。
“你若是悶了,自己去走走,不對,你若無趣,替我處理政事,我腿疼。”她故意彎腰拂過自己的膝蓋,道:“施針的時候可疼了,你既然回來,我可歇一歇的。”
“還疼?”顏執安沒在意前面的話,只在意她的腿,她點點頭:“疼,骨子裡疼。”
一句話半真半假,顏執安不去懷疑,只當她是真,扶著她去床榻上坐下,“那便不回去了。”
循齊得逞,唇角翹了起來,很快,又識趣地收斂,道:“我讓阿翁將奏疏送來,你替我處理,等會院正就來了,今日要施針的。”
施針是兩日一回,舒緩筋脈,前日來的,今日該過來了。
話音落地,秦逸在外詢問:“陛下,殿下,院正來了。”
“令他進來。”
是皇帝答複的,聲音帶著雀躍,秦逸聞聲也笑了,可見陛下心情不錯的。
院正進殿,帝後都在,他上前行禮,詢問這兩日的走路情況,循齊往嚴重了說,道:“疼,走路也疼。”
開啟藥箱的一雙手抖了抖,院正不可置信地直視皇帝陛下,“當真?”
“陛下與你開玩笑的。”皇後立即說和,“陛下,院正年歲大了,經不得你刺激。”
循齊這才收斂,笑呵呵地與院正說話,“走路不大疼,平躺下來有些疼,乍然落地也疼。”
這麼一聽還是沒有休養好,院正再次嘮嘮叨叨,勸說皇帝多休息,少走路,循齊一反常態地認真聽了,院正萬分激動,皇帝終於肯聽話了,不免多說幾句。
一番絮叨後,循齊聽得昏昏欲睡,但還是連連點頭,聽話。
針刺入xue道裡,帶來綿綿疼意,瞬息間驅散了睏意,循齊疼得一顫,看著院正慢慢地將長針取出來,消毒,紮入肌膚,慢慢地深.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