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卿蓉沒好氣道:“來過了,嚇得我魂都沒了,來了又不說話,你不給她用早膳嗎?來我家吃飯就算了,還給我擺臉色,顏執安,我要回金陵去。你們吵架別拉上我。”
“走了?”
“她不走,你就要給我披麻戴孝了。”
“母親怎地不留她,她身上還有傷。”
“傷?她活蹦亂跳,一個眼神就嚇得我想去找你外祖母,哪裡像有傷。”
陳卿容複又躺了回去,呼呼哀哉,幸好不是昨日來的,若不然一年都不順。
顏執安也不多留,轉身走了,陳卿容躺在榻上哼哼兩聲,最好別來了,來一回嚇一回。
她口中的祖宗溜達一圈,回宮去歇著了,門口遇上內侍長。
“陛下去哪裡了?今日天氣不好,您別亂跑,身上還有傷呢。”內侍長大過年的跟著提心吊膽。
皇帝的性子看似沉穩,可不愛惜自己的身子,有傷也往外跑,若再出事,先帝的棺材板可真的壓不住了。
循齊擺擺手,如常地走進去,內侍長便停在門外,杜沁忙去端湯藥。
皇帝唯有這點好,喝藥從不拖延,一口喝下,沒有拖泥帶水。
喝過藥,醫女來換藥,院正回家去了,大過年的也輪得到他休息了。
醫女伺候過皇帝,熟悉她的性子,換藥時不喊疼,配合得很好。
簡單換過藥,傷者終於感覺一陣疲憊,屏退宮人,自己先躺下歇息。
皇後晚來半步,見她吃藥、換藥後休息,便也放心了,轉身離開。
初三這日,季秦來信,衣裳糧食都已送到災區,死了上萬人,路有餓死骨,當真如書中所言。
皇帝歇到初五,院正從家來了,先給皇帝診脈,詢問近日狀況,皇帝年輕,傷口恢複得不錯。
隨後,院正被皇後召去,詢問皇帝的傷勢。
院正正是不解,皇帝怎地換住處了,見到皇後關切的詢問,便掩下疑惑,專心給皇後解答。
帝後分居兩處,再是隱秘也傳了出去,應殊亭聞訊後顧不得其他,初六這日巴巴地入宮見老師。
新年期間只是免朝,各地的奏疏依舊送入宮,這幾日都是皇後在處理,朝臣雖說有怨言,但刺殺皇帝的案子懸在頭頂上,人人提心吊膽,也顧不得皇後幹預朝政了。
應殊亭彷徨不安,見到老師後先說了外面的謠言,顏執安莫名,道:“陛下傷重,不過是搬回自己的寢殿居住,我這裡日日有人來,會影響陛下養傷。”
“可是外面說帝後不和,還說您攬權。學生實在是擔心您。”應殊亭愁死了,老師的性子,她十分清楚,絕對不會攬權的,不過是陛下受傷,她才代為監國,哪裡像外面說的那般野心勃勃。
顏執安聽後,略有些恍惚,她深處後宮,無論做什麼都會傳來不好的聲音。
事已至此,她已習慣了,便道:“不必理會他們。”
應殊亭坐下飲了杯茶,見老師無恙,便又起身走了。
細細一算,已有七八日不見皇帝了。
轉眼至開朝,皇帝傷重,朝政暫託付於皇後,朝臣遇事也面稟皇後。時日漸久,朝臣疑心,皇帝去了哪裡?
皇帝實則在寢殿養病,初十這日露出處理了江南賑災銀貪汙一案,參與此案的皆斬首,家眷流放,無人敢求情。
旨意由皇帝頒布的,事後繼續養傷,也不再露面,皇後繼續監國。
轉眼至正月底,外間傳來帝後不和的訊息,皇帝也不出面澄清,任由謠言發展。
二月初的時候,皇後出面,懲治始作俑者,這才讓京城歸於寧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