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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表明心跡

她愛這個男人,愛這個有鋼鐵般意志不畏困苦的硬漢子,還是在艾春明撿到小惠的那段日子,她就辨出他是個好人,起心眼裡崇敬他,要問她對他的愛是起於什麼時候,就在那個時候艾春明在她的心裡深深地紮下了根,隨著這一系列事情的出現她越發感到她已經深深愛上了這個男人,她的生命中不能沒有他,而艾春明也該有個女人了,無婦不成家嘛!一個男人需要女人的溫存知冷知熱的照顧,而能給予病魔纏身又被重病女兒拖累的艾春明這一切的不正是她嗎?不要再猶豫了也不要再掩飾自己的情感,心裡積存的話越多心裡就越煩躁不安,說出口把來自心胸中最強烈的情感暢敘給你心愛的人吧!

林囡秀在心裡揣摩此事已經很久了,說她是蓄謀已久一點也不為過,她只是苦於一直不能尋找到一個合適的機會好把她的心裡話吐露出來,為此她急得心裡發慌,她越是急越是找不到機會,久而久之她心裡倒有些怨恨起艾春明來,她曾做過一些安排人為地為自己創造機會,比如做好晚飯等著艾春明回來吃,等吃過晚飯阿虎和惠惠到一旁玩耍時向艾春明吐露胸臆表明她欲要同艾春明共同組建一個新家開始一種無論對她對艾春明還是對阿虎小惠來說都是一種嶄新生活的願望,再比如逢到禮拜天以惠惠想去公園玩為藉口邀請艾春明一同前往在賞花遊玩時表達自己心裡這一美好的願望,可是這個該死的艾春明就是不給她這個機會,儼然一具死木頭對她的好意精心地安排毫無察覺又像是有意躲避她,總是客客氣氣地謝絕掉,她心裡的惱恨怨意他從不肯細心體諒一番。

有著快樂心境的人夢境裡的一切往往是事隨己願美而無憾的,現在的她對未來生活充滿了渴望的激情,那種盼望著快點得到的焦渴心情驅使她魂隨夢飛,一個四口之家的雛形剛剛在她的腦海裡出現,頓時夢幻裡的一切都變得生動活潑充滿靈性和動感,可以想象諸如黃浦江之遊外灘漫步等等四人相擁相挨甜蜜美滿的場景會經常在她的夢裡出現,與其說這個時候她是活在現實裡還不如說她是為幻夢而活,為她不斷高漲的激情驅使下所産生的種種虛無而活,任何一個處在她這種情況的女人都不想失掉她夢境裡的一切,對女人來說一生最大的幸福莫過於和心愛的男人生活在一起,從這個意義上來說值得自己為之付出的那個人就是女人最終的歸宿,多少辛酸又踏過多少艱難的征途,幾度籌謀在漫漫的人生苦旅中,只有經歷瞭如此複雜思想歷程的人才懂得得到時何其幸福得到後當如何珍惜,大膽地去愛吧,把你的生命融進他的生命裡,把你的情感鑄進他情感的火海中,啊!兩顆心靈碰撞出的火花使生命在瞬間中得以燃燒,那烈焰沖向天空火光照亮了整個世界。

林囡秀發自內心的呼喚像洶湧的潮水泛濫著,她心神不寧她忐忑不安甚而戰戰兢兢地等待著這一刻,她的全身在不自主地顫抖,心髒呈沒有節律地張縮狀,那焦人奈人的時刻就要來了,就要來了……她現在的心情如同新婚之夜的那個新娘。

艾春明終於回家了,家裡通常是不上鎖的,惠惠臥病在床,他不在家的時候有個什麼事兒阿虎和林囡秀會過來幫助她,這也免卻了他晚歸摸黑開鎖的不便,在日複一日的生活中他養成了習慣一推開門先沖著床的方向喊惠惠的名字,等他稍微適應了屋裡的黑暗之後再掀亮標誌著有生命氣息的電燈。

“惠惠,惠惠。”沒人應他。

他的身體已經移到臨近電燈開關的地方,好像有個黑糊糊的東西,像是個人,這能是誰呢?莫非是惠惠自己坐起來了故意捉弄他,但從這團黑糊糊的東西的體積上看惠惠似乎應該瘦小得多,他的手抻住電燈的線繩,那黑影一動一隻手按在他的手上。

“春明,不要開燈。”

這聲音和剛才伸過來的手一樣都帶著顫抖,艾春明已從聲音裡辨識出是林囡秀。

“你為什麼坐在這裡?”艾春明固執地要將燈開啟。

林囡秀一欠身冷不防地撲進艾春明懷裡,雙臂緊緊地抱住艾春明的雙肩,她的聲氣裡比剛才又多了一種侷促不安的成分。

“不要開燈,惠惠不在,她已經和阿虎在我家的床上睡著了。”黑暗中的林囡秀不敢看著艾春明,她像做錯了什麼事心裡好一陣恐慌。

由於兩個人是身貼身緊緊相擁著,艾春明明顯地能感到林囡秀粗重的鼻息和她猛烈地心跳聲,她知道現在緊緊抱著他的女人將要做的這件事情遲早會來的,他只能裝作毫無意識,對他來說任何帶有感情流露的話語和表示親暱的動作都是不合適的,腦子一瞬間的思索迅速變成了他敏捷清晰的行動,他抬手拔掉緊緊扣在他肩上的一雙手,他試圖告訴她她們不該這個樣子。

“有什麼話咱們坐下來說好了。”

“不,春明,我等這天已經很久很久了,雖然你避開我不理我,但我從你的眼睛裡看得出你並不討厭我……難道我們就不可以……”林囡秀的兩隻手在艾春明的脖頸上越絞越緊,與此同時一股不可抗拒的力量將她猛地推倒在床上,接著是一個宏大的聲音沖動地向她喊道:“不,不可以。”

林囡秀再次撲上來,她想看看黑暗中艾春明閃著幽光的明眸背後到底隱藏著什麼。

艾春明用力狠狠地把她甩到一邊,說:“不……不……”他的聲音是不容置疑的那種。

艾春明強硬的態度使林囡秀傷心至極,她滾湧著熱淚哭訴著心裡的委屈,“你根本就不喜歡我,你嫌我歲數大,也沒有……”她霍地從床上爬起來向外跑去。

“不……”艾春明以一種山體傾覆般的巨響咆哮道:“不……”

這一聲吼帶有的強大的震懾力使小跑中的林囡秀一個急剎車牢牢地站定在那裡,止不住的淚水和哭聲頃刻間驟停下來。

艾春明不無傷心地搖搖頭,說:“因為我不能給你一生一世的幸福,我的生命就快到終點了,我只想在有限的時間裡為惠惠多掙點錢,她應該和別的孩子一樣幸福地成長。”

“嗚……”林囡秀情不自禁地哭起來。

她為艾春明不濟的命運而哭,也為自己的苦命而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