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師傅見狀暗暗鬆了口氣,當即又懸了心眼兒,眼珠子轉了半刻,鼓了氣兒道,“郡主,郡主的喜服老夫不敢馬虎,想必郡主也不願落了俗套,剛好掌櫃的從京城那取了些花樣過來,您要不要瞧瞧霞帔的繡樣?”
顧妧聞言,自是道好,讓宋弘璟回房試衣服,自個與老師傅商談起樣式。
小徒弟仔細捧著喜服,費力跟著宋弘璟的步子,一副畏手畏腳模樣,實則帽簷底下一雙眼暗暗溜了四處,最終停留在宋弘璟寬厚筆挺的背上,眼眶一熱,險些落下淚來。
宋弘璟不愛人在跟前杵著侍候,故此顧妧安排的丫鬟都是在外候著,見宋弘璟身後那名少年捧著的喜服,猜著是回來試衣服的,識趣地不作打擾,看著門在眼前闔上了。
扮作小徒弟的項瑤先是巡視了屋子,見只有宋弘璟的物品氣息暗暗鬆了口氣,卻猝不及防地對上了一雙漆黑深邃眼眸。
“……公子,試衣服罷?”項瑤故意粗著嗓音,垂眸遞了衣服道。
“寬衣。”清冷的聲音於頭頂落下,攜著一絲慵懶霸道。
真夠大爺的……項瑤一邊心中腹誹,一邊將衣服擱了小凳,伸手去解宋弘璟的衣裳釦子。倆人身高到底是有距離,項瑤不得不踮腳夠著,鼻端縈繞著熟悉氣息,可現下卻成了陌生人,一時心思複雜,臉上正竭力掩著悲傷,卻被一雙有力臂彎攫住,驚愕抬眸,連著唇都被堵上,那聲驚呼被堵在了喉嚨裡,不置信地盯著眼前用力深吻的人。
不知過了多久,直到兩人氣息淩亂,宋弘璟仍未松開對項瑤的鉗制,抱著人像是要把人融進骨血裡似的,喃喃念著她的名,“阿瑤……”
項瑤堪堪回神之際,明瞭宋弘璟分明都記得,那之前……恨恨一拳捶上他的胸膛,因他之前對自己視若無睹咬牙切切。
宋弘璟抓住她的拳頭,拿到嘴邊親了一口,目光掠向外頭落了深色,大掌摩挲向下,幾下除了項瑤身上男裝,在那具曼妙身軀上點火。
“這兒小了,這兒也小了。”
門外探聽的丫鬟聽著宋弘璟挑剔著說道,暗暗想著墨淵居出來的竟這麼不仔細,聽了會兒後覺著無聊便聚了一塊躲懶了。
屋內,項瑤滿面通紅地瞪著宋弘璟……那隻大掌落處。
“這兒倒是大了。”宋弘璟抓了抓手感極好的兩只白兔,一本正經地說著極不正經的話。
項瑤掙動,又怕動靜大了惹得外頭注意,只得由著宋弘璟獸性大發,在她身上為所欲為,拼著最後一縷神智未亂,咬牙道,“你知不知道你……那個假冒你的屍體運回京城後宋家有多亂!”
宋弘璟眼眸微沉,在她緊咬著的下唇輕輕舔了一口,含了歉疚,“是我的錯。”錯過在她最需要自己的時候。
原本忍著眼淚的項瑤只覺得眼前又起了白霧,整個人被他壓著倒在床榻上,底下是那件做工精緻的大紅喜服,烏絲散在其上,咬唇隱忍模樣,叫人看著起了狠狠疼愛之心。
宋弘璟俯身,再次攫住柔嫩紅唇。柔軟而有力地貼在她唇上,輾轉廝磨的間隙便將舌尖探入,勾過她的舌尖輕輕一吮,頓時有種熟悉的酥麻感,從舌尖直傳遞到背脊上,一如記憶中香甜溫軟,是隻要一靠近便會有的悸動,絕非誰能替代。
項瑤被吻得氣息盡亂,無意識地攀住了他的臂彎,待用力時長,覺出些濕熱來,目光掠去竟發現自己抓著那處滲出殷紅液體,忙是停下來推開了宋弘璟身子,脫了他衣服察看。
宋弘璟像個沒事人一樣,由著她動作,“只是小傷。”
項瑤擰著眉自顧解開,叫眼前那個似乎被利器剜出的傷口倒抽了一口冷氣,抬眸定定看向他……
宋弘璟低嘆一聲,作了解釋,“顧妧擅使蠱毒,我被她手下帶回後她就種了蠱,我清醒後確實沒了記憶,經歷一開始的迷惘到最後是越來越多的疑團,當我越是努力想起,蠱蟲便會努力壓制,當我看到它鼓起的時候就……取了出來。”
他說的雲淡風輕,項瑤卻聽得心驚膽戰,尋了布條替他重新包了傷口,避著那處緊緊環住了人,埋首在他寬厚胸前,心底是從未有過的慶幸,慶幸又一次的相逢,慶幸他們還有餘生能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