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洛溪瞬間松開了雙手,目光有些不甘心,也有些瘋狂,對著白未檀大聲地吼道:“你為什麼要這麼護著她?明明她都想殺你你為什麼還是對她不死心,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
“我愛她!”白未檀直接擲出了三個字。
聞言,風清持的心重重地疼了一下,目光極其幽深複雜,說不出來是什麼情緒。
尹洛溪則是癱坐在地上,聲音哀慼地開口,“她根本就不愛你,你為什麼不能回頭看看?”這麼多年,她一直都在他的身後等著他,不管他在那裡回頭轉身,都可以在第一眼就看見她。
可是,十多年了,他從來就沒有回轉過頭。
“咳咳……”白未檀猛地咳嗽一聲,用手掩住唇角,噴湧而出的鮮血自指縫緩緩流出。
風清持連忙回過神,扶住白未檀,“未檀!”看著他胸前的傷口,以及左肩的傷口,瞬間就紅了眼眶,連扶著他的雙手都在微微顫抖。
白未檀將自己的全身重量都靠在了風清持的身上,對著她勾唇笑了笑,“我……沒事。”
看著面前的兩人,尹洛溪的目光停留在在風清持的身上,語氣不甘而又悲傷地大聲道:“紫翎墨,都是因為你,都是因為你,如果不是你,未檀也不會落到現在這個地步!”
“如果不是為了你,當初未檀根本就不會中無殤,也不會這麼多年過著生不如死的日子!”
“如果不是你,他當初也不會娶葉疏影,你知道那個時候你和亦澈在一起我有多開心麼?因為我終於有機會和未檀在一起了。”
“可是,即使如此,他還是忘不掉你,在你被斬首的那一刻,他雖然坐在那裡面無表情,可是我就是感覺到了,他恨不得殺了全天下的人來給你陪葬!”
“他頹廢了一段時間,然後忽然就娶了葉疏影,那個時候我雖然嫉妒葉疏影,可是我也覺得這樣挺好的,至少他將你忘記了!”
“可是……”尹洛溪的目光忽然兇狠了一些,說話的時候,已經是淚流滿面,“他還是沒有忘記你,直到不久前我才知道,他頹廢的那段時間只是找到了讓你回來的方法!”
“離魂這個禁術,他沒有辦法做獻術人,因為獻術人的身份必須是與你生前有密切關系的童子之身,所以他只能找到言絡。是,言絡是付出了極大的代價,可是,若不是未檀自己不可以,這獻術人便是他而不會是別人!”
風清持眼眶泛紅,眼中隱約可以看見淚水,精緻無暇的容顏更是一片慘白。
“夠了,別說了!”白未檀看著尹洛溪,眸色有些冷然,厲聲道。
“哈哈……”尹洛溪忽然笑了,笑地有些瘋狂,“為什麼不說?為什麼不告訴她,明明你所做的所有的一切都是為了她,為什麼不讓她知道?!”
“風清持,你覺得未檀為什麼會率領苗疆起兵,因為述月末染遲早一戰,他不希望日後將你牽扯進去,便直接助末染覆滅其他三個國家,直接一統天下,更因為述月有可以解除言絡身上離魂反噬的東西!”
“他為了做了他力所能及的一切,為你做了所有的事情,甚至將你的一切都安排妥當,可是,卻從來沒有想過給自己留一條退路!”尹洛溪癱坐在地上,雙目赤紅地看著風清持,近乎是將這句話給吼出來的。
風清持極為艱難地偏頭看著面色蒼白的白未檀,眼中的淚水再也控制不住。
白未檀看著她,目光溫柔如水,緩緩地伸手拭去她臉上的淚,“別……別哭!”
聞言,風清持反而哭的更兇了,甚至都哭出了聲音。
白未檀有些手足無措地看著,低低地開口,“子染,你……別哭!我沒事的!”
尹洛溪看著面前這一幕,神色蒼白到了極點,低低地開口,“紫翎墨,你知道我最討厭你那裡麼?這麼多年我求而不得的,你卻從來棄如敝履,不知珍惜!”
“子染……”堪堪吐出兩個字,白未檀的身子忽然一頓,直直地倒了下去。
“未檀。”
“未檀!”
兩道驚呼聲,因為剛才強行改變劍方向的時候手腕受傷,風清持伸手扶住白未檀的動作比尹洛溪稍微晚了一步。
“未檀,你……你沒事吧?”尹洛溪看著面色一片雪白的白未檀,擔憂著急地問。
白未檀沒有說話,直接將手朝向站在一側的風清持。
風清持從尹洛溪手中接過白未檀。
尹洛溪手中一空,木訥而又悲哀地看向白未檀,“你就這麼討厭我麼?”連她攙扶一下都不需要。
白未檀沒有說話,只是將頭擱在風清持的肩上。他有些累了!
這麼多年,他真的很累了!
如果不是在等著子染回來,他根本就支撐不了這麼多年。
每次和那些女子做那種事情之後,他自己都覺得髒地讓他惡心。
哪怕沐浴十遍百遍都洗不幹淨!
現在這樣,對他來說,是一種解脫!
風清持看著他被鮮血染紅的衣衫,雙手顫抖地在自己身上摸索了半點,卻是什麼藥瓶都沒有找到,聲音微微發顫,甚至還帶著泣音,著急而又不甘心,“藥呢?我把藥放在那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