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染!”白未檀低低地喚了一聲。
風清持強自使自己鎮定下來,忽然喃喃開口,“對,大夫,大夫,我帶你去找大夫!”
說完之後,將白未檀一把抱了起來。
剛走出兩步路的時候,懷中的人清雅而又微弱的聲音再次傳來,“子染,沒用的!”從一開始,他就沒有給自己留活路。
風清持不住地搖頭,“不會的,不會的,未檀,你堅持住,我這就帶你去找大夫。”話音裡面,顫抖地厲害。
白未檀伸手扯了扯風清持的衣袖,“子染,我不想看大夫,你能不能陪我說說話?”聲音極其微弱。
風清持低頭看著白未檀,視線有些被眼淚模糊。
看著面前神色蒼白,淚流滿面的女子,白未檀的心狠狠地揪著疼了一下,讓他疼到身體都顫了顫。
“未檀,你怎麼了?”風清持的話語裡面都是掩飾不住的泣音。
白未檀搖頭,“子染,我們……找……找個安靜的地方,你陪陪我吧!”
風清持沒有再拒絕,緩緩閉著眼睛,淚水順著眼角滑落,“好。”
沒有管尹洛溪,抱著白未檀離開。
依舊是剛才的懸崖邊上。
風清持坐在地上,白未檀靠在她的身上,被她半抱在懷中。
“子染,言……言絡,他的離魂反噬已經……解了,無……無性命之憂,但是,時間太晚了,今日之內他將五……五識具失,以後好……好好休養,應……應該會恢複!”白未檀看著風清持,艱難地開口。
“我知道,我知道!”風清持哭著回答。
“還……還有琦溪,是我……對不起她,你……日後幫我照看她。”
“我答應你,我會好好照顧她的!”看著面前臉色蒼白地近乎透明的人,風清持連忙點頭。
白未檀勾唇一笑,瞬間又是吐出一口鮮血。
風清持將自己的內力傳給白未檀。
白未檀笑了搖了搖頭,“子染,很早之前,我……我就不想活了!我這麼髒,髒到我自己都覺得惡心!”
風清持的內力依舊源源不絕地傳給他,對他搖頭,“沒有,未檀,在我心中,你是最幹淨的人,永遠都是梨花樹下的雪衣少年!”
白未檀眼眸微微一亮,極為好看。
然後笑了笑,“子染,我……是不是從來沒有對你說過我愛你?”然後又繼續開口,“子染,很久之前,我……我就愛上你了!”
他愛了她這麼多年,用盡了生命也用盡了力氣,卻從來沒有說過一句他愛她,現在,終於補上去了,雖然她的身邊已經有了其他人。
“未檀,我現在聽到了,我現在聽到了!”風清持緊緊地抱著白未檀,哭著回答。
不遠處,站著兩道修長的身影,一道青衣,一道藍衣,兩個人都是面容複雜,眸子有些微微泛紅,卻都沒有上前,只是安靜地站在那裡。
“子染,我好冷,你……抱緊我好不好?”白未檀的聲音很低沉,很微弱,甚至還有一絲哀求,如鴉羽一般的睫毛輕輕翕動,似乎下一刻就要永遠閉上。
“好,我抱著你。”風清持將白未檀緊緊地抱在懷中,看著面無血色的絕色男子,風清持低低地開口,“未檀,如果……有下輩子,你不要再遇見我了!”尹洛溪有一句話沒有說話,都是因為她,未檀才會落得這個下場。
如果不是她,他永遠都是白家如玉少年郎,永遠都是一身雪衣,清貴無暇,而不是現在這樣,滿身傷痕累累。
白未檀搖了搖頭,蒼白的臉色極為認真,“不,如……如果有下輩子,我一定在遇見你的那一刻,就告訴你我愛你!”隨即努力地睜開即將闔上的眼眸,認真地開口,“子染,如果有下輩子,可……可不可以,可不可以愛我?”
“好,好,我答應你,我答應你!”風清持哭著對白未檀說道。
站在不遠處的言絡,微微抿了抿唇,神色有些落寞。
聞言,白未檀則是勾唇輕輕一笑,絕色出塵。
手中握著一個質地極為上乘的玉佩,對著風清持笑了笑,氣遊若思地開口,“這是你當年……送我的,我從未丟失!”
風清持低頭一看,白玉上面雕刻了一朵精緻的梨花,這是她當年送給未檀的生辰禮物。
“我……我困了,我先睡……睡一會兒!”聲音越來越低,漸漸地,趨近於無,眼眸也在翕動了幾下之後,緩緩闔上。
直至消失。
白未檀握著玉佩的手,也重重地垂了下去,玉佩砸落在石塊上,“哐當”,發出清脆的聲音,然後玉佩直接裂了一條細縫。
風清持瞬間愣住,神色都呆滯住,不敢去看懷中的面容,只是睜眼看著他的墨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