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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口突兀地跳了一下,謝寄垂下視線。

他知道餘田生沒有別的意思,是他的大腦自動翻譯出不存在的內容。

“有這麼開心嗎?”他掩飾地問。

“當然啊,”餘田生感嘆,“你做的面跟奶奶做的是一個味道,我以為再吃不到了。”

氣氛陡然有些傷感,謝寄咬著筷子沒說話。

餘田生接著說:“有點想奶奶。不知道她老人家記不記得我生日。以前她就故意不記得,總要過一兩天才給我煮麵。

謝寄放下筷子,目光沉靜地看著他。

他知道餘田生他媽是在他出生時大出血走的,奶奶不至於怪他,但難免在這一天想很多。

這個人也很少在他面前流露出這些情緒,他一直把他當小孩,自然而然就只肯向他展露他高大可靠的一面。

“我也想她。”謝寄甕聲道,頓了頓又說,“生日快的。”

餘田生仰頭望了會兒天花板,再看過來時已經換上了如常笑臉,誇謝寄說:“哎,你說你要沒這麼乖多好?”

謝寄不是很理解他的意思,但一句話已經在喉嚨裡打轉,他不乖的樣子,餘田生未必真的想看到。

“你希望我不乖嗎?”他平淡地問,“就像王慧他表弟那樣?”

餘田生當然也沒見過那個“上天派來的猴子”,但光聽王慧說的那些事,他馬上就怕了,擺手說:“不不不,那還是乖點好,對,就你這樣,什麼都不要改變。”

謝寄低著頭,微微勾起嘴角。

三月中,術後第一次複查順利透過,主治醫生把出院前的醫囑重複一遍,確保病人及家屬都足夠清晰,當天急救手術確實修正了部分畸形,但絕不等同於患者病症解除,不能掉以輕心。

謝寄在醫生嘴唇張合時走神,好奇不掉以輕心他能活多久,一兩年或者三四年,還是更久?

但他沒有問,因為比起醫生嘴裡明確的令人失望的答案,他寧願在模糊不清的世界裡守候一線光明。盡管結果殊途同歸。

一旁餘田生小雞啄米似的點頭:“知道知道,我們一定遵醫囑,按時吃藥複查,盡量避免一切意外。”

“情緒也要保持穩定。”醫生一副見慣了的語氣補充,“這個年齡的小孩難免有各種狀況,比如談戀愛,兩個小年輕,上一秒高高興興,下一秒又哭哭啼啼,這種程度的情緒起伏對心髒是大忌。”

餘田生一怔,看一眼謝寄,再回醫生:“這個,這個應該不會。我弟晚熟,還沒開竅呢。”

謝寄對此保持沉默。

回家路上餘田生還惦記這事,跟謝寄八卦:“你跟哥說說,有沒有偷偷喜歡誰?”

謝寄靠在計程車座椅上,閉著眼睛一副忍耐暈車的樣子,餘田生看他臉色不好,只好自說自話:“應該沒有,都不認識跟你同齡的女孩兒。”

謝寄吐出幾個字:“餘青青。”

他是挺喜歡她的,純朋友那種的喜歡。

但餘田生卻馬上擺出家長的架勢笑著反對:“她啊她不行!一個長不大的孩子。”

謝寄沒再接話,卻在心裡跟餘青青道歉,只因為認識他,她自己都不知道捱了他多少暗槍。

見他不說話,餘田生以為他不高興,又哄道:“我又不是老古董。只要合適的,我肯定支援。而且我還覺得你應該多接觸接觸同齡人。”

謝寄眼睛都沒睜,問他:“去哪認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