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幾天的修養,李傾言才轉醒過來。
這幾天躺在床上身體依舊有些發燙,現在一醒來,就覺得喉嚨發乾,說不出話來。
眼睛也好像被什麼東西糊住一般,看東西只能看清大概的輪廓,她看到嚴睿坐在床邊,見她醒來了,高興的和小孩子一般。
手忙腳亂的端了水來喂她,她看不清他臉上的表情,但能想象得出來,他原本緊緊皺起眉頭在自己醒來的時候會一下舒展開來,一直緊抿著的唇角也會鬆下來,頭髮和衣衫肯定是有些凌亂的。
這些她都能想象得到。
她飲了嚴睿端來的溫熱的水,感覺好一些了,想要抬手揉一揉眼睛,卻發現一點勁都使不上來。
“別動,我來幫你。”嚴睿這幾天沒說話,這一開口嗓音有些沙啞和微顫。
手指沾了些水輕輕拂過她的眉間,停在她眼睛處,輕微的揉了揉。
傾言感受著眉眼處的溼潤,微閉著眼睛,明明只是是很平常的接觸,她卻感覺有種很朦朧的感覺,手指尖都有些勾起來了。
感覺到眼睛沒那樣乾澀了,再睜開眼,瞧著嚴睿的臉龐,比剛才清晰多了。
嚴睿看著剛剛醒來的她,實在不忍心將結果告訴她,伸手一遍又一遍的摸著她病態的臉頰。
兩個人都未說話,就這樣靜靜地看著對方,好似時間都靜止了,其實就這樣看著對方也挺好的,兩人心中都是這樣想的。
最後還是菀清進來將這沉默給打破的,她進來是送熬好的粥給夫人喝的。
“你不說我也知道的,我聽到的,在莫道長砍桂樹的時候,在莫道長說我只能活半年的時候,在你餵我服下樹心的時候,這些我都知道的。”
李傾言見他端著粥,又仔細的將舀在勺子裡面的吹了吹,就是不肯提那天的事情,索性她便開了口。
她雖是無法醒來,卻將身邊的聲音聽得清清楚楚。
嚴睿拿著精細瓷制勺子的手頓時停滯了下,“我會讓你與我一同到老的。”
“別管什麼半年不半年的,來,先喝粥。”
她笑了笑,知道他的想法,可這世上哪會還有讓她活得更久的法子,這莫道長就是她認識的法力最深的老神仙了,三百年來面貌不變。
嚴睿這兩天都是守在傾言的身邊,是差遣了人去查那人放火的人。
兩天了,還未有結果,他曾有懷疑過嚴霖,畢竟上回他派人燒楠香齋的事還距離不久。
可是父親去世後,見他的樣子又像真的是悔恨了。
現在的嚴霖在去往京城的路上,不過老天爺似乎並不讓他往京城去。
一家茶肆內,嚴霖將馬交給了這店子的打雜的,讓他好好備些草料餵馬。
這三天的快馬加鞭,人和馬都是累極了,可他心裡想要殺張庭他們的心更加堅定了。
進了茶肆,落了座,叫了吃食和茶水,便坐在桌邊等待。
這茶肆建在前往京城的官道上,人流量大,現在裡面倒有不少人。
不少結伴的,三三兩兩的坐一桌。
“哎,聽說,那個吏部的周侍郎前些日子被皇上下旨給砍了。”
在有嚴霖身後的那桌做了三個青年書生,其中穿著藍色長袍的書生對著其餘兩人說道。
“吏部的侍郎可是大官了,怎麼說斬就斬了?”面帶疑惑的是個有些許白髮的青年,典型讀書少讀白了頭。
“這事兒我也聽說了,那周侍郎買賣官職,聽說他自己的官職就是當年出錢買來的,然後一步步買官討好權貴和上司才走到吏部侍郎這一步。”三人中的顯得年輕些圓臉書生道出了緣由。
嚴霖聽得清楚明白,心裡直道這些個做官的都沒一個是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