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彥齊輕輕嘆氣,不想讓司芃察覺他情緒的異樣。往前走兩步站在奶茶店前,看貼在牆上的飲品單,回頭問一句:“你要不要喝杯奶茶?”
“又喝奶茶?我現在體重都快110斤了。”
“110?”淩彥齊倒退兩步看,“很好啊,比剛認識那會重……多少?”
“重八斤。跳操後沒瘦,反而更重了。”為了讓上操的狀態更好,司芃會在課前做四十分鐘的力量訓練。
“我只覺得胸部發育了。”
司芃這會正把手臂交叉在胸前,壓得它扁扁的。“嗯,前幾天買文胸,a罩杯已經不行了,要買b。”
在店門口聊這個,聊得好直白。奶茶店的小妹開口:“要是不想喝奶茶,也可以來杯木瓜奶昔。木瓜是豐胸美顏的哦,這位姐姐。”
司芃撲哧笑出聲來,摸摸耳後:“奶蓋珍珠紅茶吧。”
小妹又問:“要加冰嗎?”
兩人同時出聲,一個說加,一個說不加,為難住小妹,目光在兩人間逛了個來回。
司芃說:“我一向喝慣冰的了。”
淩彥齊點頭,卻沖小妹說:“不加。”
奶茶遞到淩彥齊手上,他吸一口才遞給司芃。“不是說冰的不能喝,而是你知道自己的胃受不了刺激,就應該注意點,少吃太涼太辣的東西,以後酒也不能多喝。”
司芃接過,咬著吸管往前走。“那要偏偏喜歡怎麼辦?”
“喜歡也得剋制啊,不加冰而已,這是小事。”
“可是人的自制力不是無窮無盡的。你跟無數的小事去較勁,把它的額度用完了,大事來了怎麼辦?只能任性?”
淩彥齊神色一凜:“你是說,你是那種小事無所謂,大事不糊塗的人。”
司芃嚼著珍珠,“嗯嗯”地點頭:“應該算吧。”卻沒發現黑暗中,淩彥齊的臉色越來越硬。
“下個星期我要去新加坡呆幾天,不是出差,也不是訪友,是和她的訂婚宴。”淩彥齊不願意說,可他不想瞞著司芃,不想讓彭嘉卉變成他們之間不能言語的心結。
“訂婚宴?”時間真是過得好快,司芃心想。“她是新加坡人?”
“她家人在那邊。”
司芃點頭,也是,這些年富人都移民出去了。“呆幾天?雖然是訂婚,但還是有很多事情要準備。新馬那邊的華人,可能更看重傳統儀式。你不用早過去做安排?”
“是他們要聯姻,要辦訂婚宴,他們準備好了,跟我有什麼關系?傳統?那為啥替人拜堂的傳統不傳下來?要是這傳統也有,我保證立馬裝死。”
他的表情無趣又嚴肅,不是開玩笑。司芃拍他肩膀:“別鬧了。”
“鬧?”淩彥齊捉住她的手腕,“你覺得我是小事上剋制,大事上任性的人?”他盯著司芃的雙眼,黑夜裡眼神更黑,帶點咄咄逼人的意味,“而你恰恰相反,大事上拎得清。那是不是我回國,就看不到你了。
“什麼意思?”
“今天你花六萬塊給姑婆買玉鐲。”
“有問題嗎?那是你姑婆哎,你不會六萬塊都捨不得吧。”
“前兩天你還帶她去公園拍兩人的合照,拿去影印社沖洗。我們出門前,姑婆就坐在客廳,一張張照片塞進相簿裡。你怎麼也不想,我們也應該拍點照片,分手了還可以留作紀念。”
司芃還在辯解:“我只是看,姑婆有收集照片的愛好,……”
淩彥齊根本不接她的話:“給別人花錢,花得那麼大方。我給錢,又不接。是想著這單生意快做完了,接了心裡有愧?”
司芃挪開嘴邊的奶茶吸管:“我有說我要走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