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記不記得我上次跟你提到除了張國榮之外,我還有一位特別喜歡的歌手?”
林貝貝點點頭。
“就是唱這首歌的那個人。”葉熙言低著頭看著地上,不知道在想什麼,“這個人的歌讓我愛上了音樂,但我甚至連他叫什麼都不知道。而且我也是今天才知道原來這首歌叫《落葉歸根》。”葉熙言摸了摸鼻子,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
林貝貝腦子一熱,差點就想告訴他真相,但話到嘴邊竟然變成了,“你為什麼喜歡那個人?”
葉熙言抬起頭,視線落在前面的一大塊空地上,“那得說到我八歲的時候了。”
葉熙言的外公是一名音樂教師,小時候經常拉二胡給他聽,順便灌輸給他一些基本的樂理知識,偶爾還做一些視唱練耳的訓練。那時候,為了應付外公時不時的突擊檢查,葉熙言勉勉強強地記住了一點樂理,但對二胡始終提不起一點興趣,二胡發出的綿延悠長的聲音讓他昏昏欲睡。
有一天,外公帶著他出門。路過一個廣場的時候,他看到廣場中央裡三層外三層圍著一群人,人群中間傳來一陣特別有吸引力的歌聲。
“你不知道,我當時就呆住了,就像全身通電的感覺一樣。”葉熙言一邊說著,一邊誇張地模仿當時的樣子給林貝貝看,“我當時聽見的就是你在車上唱的那首歌。”
林貝貝被他惟妙惟肖的表演逗樂了,沒忍住笑出了聲。
“我也不知道為什麼自己只聽了一遍就把那首歌的歌詞和旋律都記住了,大概真心喜歡的東西想忘也忘不掉吧。”葉熙言的眼神慢慢柔和了下來,又徐徐地開口道:“我怕自己忘了,一回家就拿紙和筆,用我當時那一丁點可憐兮兮的樂理知識,把旋律和歌詞都記了下來。”
“你真覺得那麼好?”一種油然而生的自豪感夾雜著一點小小的虛榮心在林貝貝心裡膨脹。
“嗯。”葉熙言點點頭,“我那時候對於音樂一竅不通,只是純粹地被那首歌吸引。但是現在我又回過頭去看,發現那首歌真的寫的特別好,創作歌曲的人傾注了很多的心血在裡面。可以看得出來,他是個特別熱愛音樂的人。”
葉熙言一聊起跟音樂有關的一切就會變得很認真,林貝貝從他的講述中似乎認識了一個她之前從未了解過的爸爸。
她只知道爸爸特別熱愛他的樂隊,喜歡吃六喜的糖果,愛笑,對生活充滿了熱情。而葉熙言雖然不認識爸爸,卻透過音樂觸控到了爸爸的靈魂。
兩個人沉默了一會,葉熙言突然拍了一下林貝貝的後腦勺,“走吧,我教你滑冰,將功補過。”
葉熙言換上旱冰鞋,大步流星地滑到林貝貝面前,對她揚手道:“過來。”
“幹嗎?”林貝貝別扭地把手縮到後面,小聲地說道:“不……不用,我自己扶著欄杆學就行了。”
葉熙言見她扭扭捏捏的樣子,嘆了口氣,說道:“就算你對我不放心,也該對你自己放心吧。”
林貝貝一聽他拐著彎地說自己長得破壞和平,馬上收起了剛才忸怩的小女生姿態,握起拳頭直沖葉熙言的面門。
葉熙言在半路截住她的拳頭,順勢把她拉了過去。霎時,林貝貝的兩隻手都脫離了欄杆,另一隻手在空中亂晃以支撐平衡,然後一個轉身,抓住了葉熙言的胳膊。
“抓著我的手。”
林貝貝看著葉熙言抬起的手,還是覺得不太好意思,於是把手緩緩落到他的手腕處。
葉熙言閉了閉眼,無可奈何地開口說道:“第一步,上身微微前傾,這樣才能掌握好重心。然後兩腳成外八字站立,重心移到左腿,右腿向前邁一步,等重心移到右腿,左腿再向前邁一步。懂了嗎?”
林貝貝點點頭,兩隻手抓著葉熙言的手腕,葉熙言拉著她慢慢往後倒滑。林貝貝則小心地看著腳下,照著葉熙言的指示一步一步往前滑。
過了一會兒,林貝貝覺得腳底下的旱冰鞋變得越來越“聽話”了,一路朝著自己控制的方向前進。
“你看,我一下就學會了,難不成我是個‘滑冰天才’?”林貝貝得意地揚起臉,表情有點囂張。
葉熙言無奈地笑笑,勉為其難地點了點頭,算是鼓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