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人從食人花變成了蒲公英,感覺風吹兩下就散架了。
但康喬其實很享受那種狀態。
以前談聲是老大,他都得聽她的,這回換成她每次放學走到他班門口等他。而他會在一種起鬨的怪叫聲裡走出去,跟她一起回家。
她脾氣也收斂了,好得不行,別人樂意叫什麼都無所謂,生菜也好,酸菜也行,總之鈍鈍的,像沒有攻擊力的彈力球,任他搓圓捏扁。
所以他一直不明白,為什麼自己才缺席了一個暑假,談聲就又變了。
她以一種非常猛烈的速度和方式愛上了學習,遊戲不玩了,連環畫也不看了,就光做題,並且真的考得非常好。她沒參加上市區中學的預考,卻以一種所有人都想不到的方式進了祁州一中。
但對康喬來說,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她對他不再“言聽計從”,連玩笑也開不起來了。
再叫她酸菜時,她會狠狠地揍在他臉上,說她很討厭這個名字。
又變回了食人花。
哦不對,這次得叫食人族。
康喬打了個寒顫,感覺下巴又疼起來。
晚上,談聲將卷子拍給了陳彥舟。
為了公平,陳彥舟也拍了自己的。
談聲求之不得。
兩份答案幾乎一模一樣,有些題目解題思路卻不怎麼相同。
談聲的精簡工整些,陳彥舟用的卻是很偏的公式,談聲看不懂,用電腦了搜了才知道這個叫高等數學,大學才用的東西。
死裝男。
她覺得這可能是搞自己心態的手段,堅決不上當,末了回了個謝謝。
陳彥舟盯著電腦螢幕,快將那兩個字看穿了。
賀加羽在一邊翻著本小說,“還沒回呢?”
“回了。”陳彥舟說,“回了謝謝。”
“你也回啊,回不客氣。”
“那不就沒話說了嗎?”說完,他頓了頓,又磕磕巴巴地補充,“我意思是,我們的目的不是看她能不能看懂嗎?”
賀加羽無所謂地說:“那是你的目的,別帶我。”
陳彥舟不說話。
賀加羽合上書:“你說說你,糾結這個幹什麼呢?非要跟她比。”
“我不是非要跟她比,我只是,只是......”陳彥舟嘆氣,“跟你說不通。”
“嘴硬,不是比還能是什麼?難不成你想找她說話,不知道說什麼啊?”
陳彥舟腦殼嗡嗡響,語氣暴躁起來,“怎麼可能啊!”
“我沒說可能啊。你生氣幹嘛?”賀加羽被他的反應弄得摸不著頭腦。
“你別管。”陳彥舟憋了半天,“男人的心思你別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