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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第 6 章

“知道了,別嚷嚷。”

“你怎麼知道呀?”

樓楓秀心說,當然因為看見你磕出的滿頭腫包。

“別告訴阿月。”

“為什麼呀?”

“沒為什麼。”

樓楓秀說不好,阿月做事行為方式他預測不了。

典當戲服是阿月好心,何況還是由自己言傳身教。

萬一這孩子心存愧疚,一走了之,春寒未過,說不定要凍死野路。

二撂子似懂非懂,走之前,按照老杜的話,一字不漏的交代“戲臺要出城搭臺,得唱整三天,加上來迴路程,一去五六日,這幾日沒活計可做,杜爺讓你跟阿月自個想辦法果腹,別老去動戲班夥房的米。”

“知道了,快滾。”樓楓秀吊兒郎當掏了掏耳朵,滿臉不在乎。

等二撂子一走,他轉頭便去了典當行,問了問那幾件戲服贖價。

阿月典當的是雜貨間裡最貴的一件戲服,雖然那些戲服老舊掉色還脫線,但著實算件傳承。

典當行裡都是群朽心爛肺的老滑頭,統共只給阿月典了二十文錢,典當單據卻寫的死當。

阿月哪裡知道其中規則,只知死當,不知活當,掌櫃轉手掛上堂,定價高出幾十倍不止,樓楓秀把自個賣了都贖不回來。

除了靠老杜介紹點活計,樓楓秀沒啥正兒八經的謀生技能,平時偷雞摸狗順手牽羊的事沒少幹,十分惡劣的倒沒有。

此前單顧自己吃喝,沒操心機會,現在多個阿月,還有個吃過肉包子就對白饅頭挑剔起來的狗崽子。

春寒將過,得盡快找落腳地方搬走,還要盡快想辦法贖回戲服。

一顆心不夠操的,半夜睡覺都在想怎麼解決。

剩下幾文錢,只夠買下二兩米,喂飽阿月跟狗子,樓楓秀憑著點鍋底幹巴吊著胃,緊巴巴餓了整兩天,勒著褲腰帶在街上瞎晃蕩。

本來面色看起來就不友善,緊繃著嘴角,活像討債的債主,良民見之,速離八丈。

樓楓秀晃蕩一整天,終於物色了人五人六穿的還算體面的青年。

打人跟前走,無賴的往人身上撞,順手便摸去了青年身上錢袋子。

走遠幾步,開啟一瞧,裡頭裝了幾兩碎銀,數了數,還差幾錢就能贖回戲服。

還不及竊喜,怎料時運不濟,青年很快發現錢袋丟失,掉頭便追了上來,生生追了他三條街!

樓楓秀跑的猛,半道上腹部開始生疼,喘息不足,腳下略緩,不久後被青年追了上來。

他現在心有餘而力不足,只能把錢袋子老老實實還了回去。

可他自以為是,還了錢袋,卻私下藏了銀子。

青年當面數錢,一開啟看見幾塊碎石,深刻感到自己遭到戲耍,而賊子趁他點銀之際,抬腿繼續奔逃而去!

樓楓秀一向打起架來不要命,什麼下三濫的招數全都會使,插人眼掏鳥蛋踹人肚子搗人喉嚨。

關鍵他抗打,最不怕別人使下三濫。

但偏偏今天,他無力動手,也沒能打過。

腹部絞疼,他渾身直冒冷汗,欲嘔卻滿腔苦水。

樓楓秀跟矜貴挑嘴的阿月不一樣,他肚子那是餓壞的。

小時候為了活,什麼都吃,草根樹皮,就差咽土了。

可是後來,這些東西也沒了,饑一頓飽一頓,落下病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