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可惜,無論維護還是遺憾,全敗壞在那一張嘴上,打死說不出半句好聽話來。
這方二人去趕船,不久後,二撂子便扛著一摞捕獵工具來找阿月了。
他在窗戶跟前放了烙餅幹糧,道“萍姨,我跟阿月要走好幾天,幹糧留給你,你不要一下子給全吃完了!”
萍姨還在睡覺,聞言,也不答話,只是翻了個身。
倆人帶上粉粉,一路跋山涉水,按照獵戶指的位置,尋了山頭,開始設陷阱捉野物。
二撂子沒什麼經驗,要不是洞口挖的淺,要不是捕獵工具不會用,老杜帶他去獵戶家借工具,那名獵戶認認真真教了大半天,可惜他記不太牢。
摸摸索索,在山裡頭逛了三天,二人幾乎一無所獲。
晚上夜宿山洞,二撂子總見阿月坐在火堆旁,比對著一隻憨態可掬的泥老虎,細細打磨雕刻著一塊說白不白,半透不透的石頭。
“阿月,這就是你在學的東西啊?”
“嗯。”
“你在雕什麼呀?”
“老虎。”
“我好像見過。”二撂子拿起泥老虎,只見它缺了條尾巴,恍然大悟道“哦!這只老虎是秀爺的,老藏在枕頭裡,我之前枕他枕頭他還揍我呢!誒阿月,你說咱們在山裡,會不會被老虎吃掉?”
“不會。”
“你怎麼知道啊?”
“定崖縣志中明確書寫,此地沒有老虎。”
“哦。”二撂子十分放心,捧著幹糧吃的不亦樂乎。
“不過有狼。”
“......”
二撂子一噎,梗著脖子嚥下幹糧。
事已至此,先吃飯吧。
果然,在無人阻攔之下,二撂子迅速吃光了杜爺給準備好幾天的幹糧,摟住粉粉,倒頭呼呼大睡。
次日,二撂子驚奇發現,狼沒有出現。
而倆人沒了幹糧,仍舊空著雙手,連個野兔子都沒見著。
不得以,倆人自山中搜羅一陣野菜野果,回了城中老宅,二撂子又到獵戶家裡去討問技巧,重新學習,而阿月則回家積攢幹糧。
再度準備就緒,二撂子來找阿月集合。
萍姨房裡空著,窗戶大敞,幹糧果然沒了,卻不見人,不知道啥時候攀窗出了院。
也許出門找吃的了去。
瘋子也是知道吃飯的,餓了也知道出門找吃的。
二撂子正準備喊上阿月出門,就看見萍姨跨過那面塌牆翻了進來,腳尖挑開鏽跡斑斑的鐐銬,避開碎石。
她抱了滿懷冬瓜野果,嘴裡還啃著根水蘿蔔,跛著腳,還能一走三扭,咿咿呀呀哼曲子。
二撂子待在戲班,時常耳濡目染,卻沒聽懂她唱的是哪裡腔調。
“萍姨,你唱是哪裡的曲子呀?”
萍姨白了他一眼,好像對他的孤陋寡聞感到不解“我家的呀。”
“你家在哪呀?”
“我家就在我家呀。”
這時阿月開啟房門,背起了包裹,走出來時,她蘿蔔剛啃到一半,嘩啦啦從嘴裡掉出來,直勾勾盯著人看了半天。
正當二撂子以為她又要說什麼葷話,卻聽她噗嗤一笑“討厭,不要這樣看著人家,奴家從良啦。”
說罷,抱著她的瓜果,爬上了窗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