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手,幫我擺筷子。”阿月說。
“哦。”
雀雀布好幾樣小菜,李大娘入坐開啟盒蓋,一碗一碗端出元宵。
遞筷子的遞筷子,分元宵的分元宵,交流自然,順理成章,與此前毫無生疏。
“哥,你是不是忙完了?”
“還沒有。”
“那什麼時候才能忙完啊?阿月哥每天都要準備你的三餐,可你一直不來。”
樓楓秀吃了一隻圓滾滾元宵,甜滋滋的花生餡。
他對阿月道“別浪費糧食。”
雀雀惆悵的很“沒浪費,剩下的全餵了粉粉。它很能吃的,現在好肥,我已經抱不動了。”
狗子聽見有人喊自己名字,雖不知褒貶,但很配合的叫了兩聲,然後攤開肥美的肚皮供人蹂躪。
阿月賞臉,摸了摸它肚皮,問樓楓秀“明日,你還來嗎?”
樓楓秀暗暗想,飯點時候他的打手同僚們會相互值班盯場,雖然東三街距離南五裡街很遠,但他可以跑的快一點,肯定來得及。
“來。”
元宵買了五份,拋開四人,家裡還個萍姨。
回到老宅子裡,阿月進了灶屋,將帶回的一碗元宵溫在爐子上。
萍姨視窗沒有點燈,裡頭漆黑一片。
她時常出門尋摸吃的,這一日又不知道跑去了哪,回來時,頭發還在往下滴水,身上也濕漉漉的,神態帶著似笑非笑的古怪,看見阿月,也視若無睹,拖沓著腳銬,慢吞吞爬回了視窗。
阿月將溫熱的元宵盛出來,放到了她窗前。
萍姨沒有點燈,她在漆黑一片中,盯著銅鏡看了半天,重新拿出她的簪花,將一根一根珠翠,緩緩插入發間。
“萍姨,今日吃元宵。”阿月道。
她插完珠翠,望著窗外,彷彿自言自語道“今日什麼日子呀?”
“冬至。”
萍姨蹙眉,她轉過頭,盯著他的臉,離開梳妝臺,慢吞吞走過來。
“可我家冬至,不吃元宵啊。”
她似乎覺得頭頂很沉,抬起手,摸到滿頭珠翠。
忽然間,她面色猙獰,發瘋般將扯拽發飾,嘴裡嘶啞吼叫。
阿月伸出手來,她彷彿有些怕,卻似乎爆發出了對抗恐懼的勇氣,一把掐住阿月的脖子。
“你是誰?你帶我去哪?這不是我家,我家冬至,不吃元宵!”
粉粉狂吠,跳著四條短腿,卻連視窗都扒不上去,死活幫不上忙。
當然,就算跳上去,應該也是幫不上的。
樓楓秀聽到動靜立刻沖上來,萍姨掐的太緊太用力,他一根一根掰開她的手指。
阿月纖弱脖頸勒出指痕,在指尖鬆懈的間隙中逐漸得以呼吸。
他掰開她的手,她似乎又冷靜下來,笑盈盈,用剛被他掰開的僵硬十指,撫到他的臉上,近乎纏綿之態。
“好郎君,你弄疼我了。”
樓楓秀開啟她的手,張開口,卻罵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