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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第 34 章

漆黑一片中,隱約見她衣裳破爛鬆垮,袖口爛了半截,頭發不斷滴著汙水,臉上隱約顯出幾塊青紫。

幾乎立刻猜到,她發生了什麼變故。

可是,一個從良的瘋妓子,無辜受人淩辱,該如何為她聲張?

“真疼,郎君好疼奴家呀,奴家歡喜你!”她邊說邊笑,一寸寸扒開衣裳,露出齒痕青紫的胸脯。

樓楓秀轉身,捂住阿月眼睛“走。”

“進來麼,外頭好冷,我這裡熱的很,不來嘗嘗?”萍姨笑嘻嘻道“嘗一口,沒人會不喜歡!”

阿月推開樓楓秀的手臂,走上前,再度向她伸出手。

“阿月,你在幹什麼?”

“出來吧。”

萍姨望著那隻手,似乎不太理解這是什麼樣的動作。

可他望著她的眼睛,她從沒見過這樣的眼睛。

沒有愛欲,沒有鄙夷,沒有憐憫,沒有厭惡。

瘋子沒有時間思考,她已經握住那隻手,踩上窗欞,迫切想到來到他的身邊。

阿月脫下棉衣,為她披在身上。

那雙踝在流血,枷鎖鎖扣早已松動,可鐵環與皮肉粘連。

樓楓秀警惕著她的動作,隨時準備將人塞回窗戶。

“楓秀,幫我拿傷藥來吧。”阿月道。

“你去拿,我,我來幫她收拾。”

“你會處理?”阿月抬頭問。

瞧著他脖頸明晃晃淤痕,樓楓秀一咬牙,匆忙跑進臥房,翻箱倒櫃。

阿月半跪在地,輕輕抬起萍姨腳踝,卸下那隻鐐銬。

皮肉相接處鮮血汩汩,萍姨連聲呼痛。

“好疼。好疼。好郎君啊,你這般折磨我,是要殺了我呀?”她疼的淚眼模糊,卻沒有抗拒掙紮。

“不是。”

“傷口太久,太深。”

“是呀,好郎君,你人這般好,那為何不來保護我?”

“對不起。”他聲調越發低沉,幾乎難以聽清“這個世間,能保護你的,只有自己。”

“我好恨啊。郎君,你知道是誰害了萍兒嗎?你不殺我,我就要殺他。”

“我不知道。”他說。

“我不能死,我會想起來的。”

“嗯。你手無寸鐵,記得帶上武器。”

樓楓秀拿出傷藥紗布時,阿月已經拆下縛她經年深入血肉的鐐銬。

萍姨一把奪過,翻來覆去看了許久。

本以為她再度發瘋,大抵要哭嚎一夜,可在阿月為她包紮傷口,將她送回窗內後,竟一夜風平。

次日,窗外落了冬月第一場無聲的雪。

樓楓秀到盡歡場時,打手同僚們對他極為熱切,但凡見他,張嘴就是秀爺,各個畢恭畢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