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麼快回了?沒吃飯啊?”老杜問。
樓楓秀沒說話,知道他吃起東西不愛搭腔,老杜沒繼續追問。
二撂子把自個的大肉飯,遞到杜爺眼前“杜爺,你吃我的!”
“行了,再去買一份就是了,給你錢。”
“太好啦!”二撂子拿起錢,顛顛跑去買飯去了。
“二撂子跑這來幹什麼?”樓楓秀問。
“他白給運泔水的清了一個月泔水,人家才說請他吃飯,他能想出什麼好東西,就要了兩包大肉飯送過來。”
“這裡不幹淨,別總讓他往這跑。”
“他天天淨整一身泔水味呢,怕什麼?”老杜拍了拍他肩頭,道“我知道你意思,嘿,你自己就在這待這,哪有說自己不幹淨的!何況二撂子能跟旁人一樣?他腦子天生缺根弦,你又不是不知道。”
“我是不是個蠢蛋?”樓楓秀忽然發問,給老杜直線問懵。
“你是不是......”老杜話口卡了半天,默默往一旁退了退“秀兒,別嚇我哈,你別是那天出城到野地裡被鬼上了身吧?”
“阿月是不是很好?”
“阿月他,嘶,他是很好。”老杜想了想道“但他跟我們不一樣。”
“怎麼不一樣?”
“就是不一樣。”
樓楓秀繼續吃他難吃的大肉飯。
他什麼也沒說,但他知道,是溝渠皎月,天壤之別的那種不一樣。
“你發現啦?咱們在他跟前,就像個傻嘚一樣一樣的,尤其是你,也就你拿他當孩子護著。”
“我沒有。”
他從來沒拿他當過孩子,他就是想護著他。
因為,阿月也在保護自己。
可是他忽然發現,自己是最多餘,最無用的那個。
因為這個發現,樓楓秀輕而易舉弄懂了書齋那糟老頭子磨人牙的狗話。
二撂子買了新的大肉飯回來,他一進來就道“杜爺,給我錢,我要給阿月買大肉飯!”
“輪到你買?阿月又不是沒飯吃。”老杜說完,意識到不對勁“你見到阿月了?”
“對啊!”
“在哪?”
“就剛剛,他打場門外過,我問他吃晚飯了沒有,他說沒有,我說給他買,他說不用,然後他走啦。”
老杜正要跟樓楓秀說話,不想他立刻抽身站起,邁腿出了坊門。
“站住!”
阿月回頭,卻什麼也沒說。
但樓楓秀覺得,他似乎知道他想說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