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說白虎堂堂主周業生,小聖爺笑面虎,頂會拿捏人心,周旋在各路人馬之間,是個面上和顏悅色,背地裡打定好哪些廢物有用,哪些廢物礙事,哪些可以得其所利的人物。
榮爺就沒什麼好手段,的確應該跟人搞好關系。
樓楓秀放開手,老杜暗暗舒了口氣“誒,把你臉上口脂印子擦幹淨。”
樓楓秀抬手一抹,果然抹出一手紅來。
“喲呵,去的不久,倒給你玩暢快了?跟兄弟說說,啥感覺啊?”
“滾。我還沒問你,你去南五裡街,怎麼告訴的阿月?”
“這能咋告訴,就說你不回去吃飯了唄。”
“然後呢?”
“然後?他問我你去哪,我說你去快活樓享樂去了。”
話剛說完,就被樓楓秀一掃堂腿撂倒在地。
老杜沒防備,摔的渾身疼“操,你這什麼毛病!我趕飯點一路跑,不說謝我就算了,還掃我!二撂子,今晚的好菜都不準給他吃。”
“啊!好!那我帶給阿月跟萍姨去!”
等樓楓秀再度回到宅子,已近四更天。
他跨過塌牆,跟萍姨打了個照面。
她坐在窗欞上,將粉粉抱在膝上,輕聲哼著沒聽過的調子,雙腿晃來晃去。
這瘋女人平時不屑分出一個眼神給狗子,狗子也極少搭理她,這會相依為命,親切極了。
聽見腳步聲,狗子淺淺豎了下耳朵,看見樓楓秀,卻沒有朝他撲過來。
女人抬頭見到他,對他像往常一樣,笑了一笑。
他笑不起來,便沒理她,徑直去了灶屋,鍋裡仍燒著熱水,篦籠溫著熱粥。
洗了澡,喝完粥,回房時候,他才發現,阿月沒有為他留燈。
躺下時,被褥裡一片冰涼。
他以為,被褥裡只要睡了人,就會把其他地方也暖的熱騰騰的。
原來不是。
他暖了半天才回溫,想喊阿月,可是感覺他大抵已經睡熟,便沒有開口打擾他的美夢。
睜眼,日上三竿,阿月已經不在了。
次日晚,還沒到晚飯飯點,樓楓秀就出了賭場,去了南五裡街。
只是這回,他不像之前緊趕慢趕,而是一路猶猶豫豫。
到了街頭,見阿月代入作書,雀雀挨在一旁,在替那個說要全攢起來等他來讀信但一直等不到人的祈爺爺讀信。
雖然讀的不夠流利,死老頭子聽的卻很耐心。
李大娘的生意比往常還要好,忙忙碌碌許久,等到賣空粘糕,才開始張羅飯菜。
他遠遠站著看了會,轉身跑著走的。
回了盡歡場,老杜跟二撂子坐在一張空蕩蕩的賭局桌上,剛一齊拆了油紙包,準備開吃大肉飯。
他走過來,上手從老杜手裡奪去,夾了一筷子裹著肉汁的米送到嘴裡咀嚼,卻有些難以下嚥。
怪不得阿月不喜歡,簡直難吃的要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