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光是不一樣。
這個少年冷靜到可怕的地步,那根本不是一個正常孩子,該有的反應。
樓楓秀靠在窗外,吐的無法直起身來,渾身劇烈發抖。
昨天萍姨還對他笑。
他惦記自己那點狹隘心,沒空理。
明明親眼看著她發瘋砍人,明明知道她痛苦煎熬,為什麼視若無睹?
她不該死,該死的不該是她!
他和那群人混為一談,他就是那類人的幫兇,那就是阿月看他的眼神啊!
他眼眶赤紅,十指刺破掌心,仍然不能遏制渾身顫抖,直到一雙溫軟的掌心,輕輕握住他的手腕。
“別怕。”他說“她解脫了。”
樓楓秀頃刻間感到安定,他想去握住那隻手,可阿月卻在此刻放開。
“走吧。”
“去哪?”
“買棺。”
幾個人連夜上街買棺材,最終,樓楓秀挑了頂刷了紅漆的棺槨。
棺材鋪老闆要價不菲,老杜討價還價半天沒搞下來。
“秀兒,咱就是說,雖然萍姨跟咱也算親近,但你能不能為你兄弟想想,重新挑個稍稍便宜點的行不行?”
“不行。”黑壓壓的棺材便宜,可是萍姨最喜歡花紅柳綠的珠翠,縫衣裳都愛用紅線,肯定不喜歡這麼粗糙的顏色。
樓楓秀反問他道“前幾天剛發的銀錢,怎麼就沒了?”
“借人了。”老杜支支吾吾半天,掏出懷裡全部散碎銀子“真就剩這麼些了。”
好在差額空的不多,剩下的由也能勉強添足。
由於這是他們近期買的第二頂棺材,老闆雖然不答應搞價,但送了諸多紙錢。
被褥權當壽衣,裹著萍姨放入棺槨。
棺木運到城外野地,深夜寂靜沉默,唯獨二撂子哭著焚燒紙錢。
就這樣,他們埋葬了這位朝夕相處將近一年的瘋女人。
不知道她到底是死於發瘋,還是清醒。
值得慶幸的是,她解脫了。
埋葬萍姨後,老杜揹著哭到疲憊,當墳睡過去的二撂子。
而後走到樓楓秀跟前,想說點什麼,又不知道說點什麼。
末了放棄,轉頭對阿月道“秀兒還小,只比你大三四歲罷了,有什麼矛盾,你多擔待點,別跟他計較。”
話不等說話,掃堂腿就掄了過來。
老杜矯健躲開,揹著二撂子就跑了。
二人仍然沒有開口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