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集體聽信威脅,立馬上放下篩盅。
阿月接過銀子,絲毫不為所動。
他向竇長忌道謝後,起身竟往對樓走去!
這展開分外奇妙,賭客集體成了看官,跟著他一起挪步。
歡喜檔門口,可憐的打手們還在抱團擦傷藥,只看見一個病殃殃的少年往這裡走來,身後還跟著惡鬼一樣的樓楓秀,集體嚇的後退三尺!
“你,別過來,我警告你!人呢,人呢,他媽的全都給我過來!”
眼見一場血雨腥風又起,只聽竇長忌站定盡歡場門檻前,施施然笑道“阿月小先生,你拿我盡歡場的銀子,卻到歡喜檔裡賭,這是什麼道理?你這麼想玩,我來奉陪,如何?”
“好。”
樓楓秀本擋在阿月身前,聞言,立刻回頭抓住他的袖口。
阿月卻對他笑了一下,拍了拍他的手背,安撫道“我只玩一局,等我一起回家,好嗎?”
老杜渾心發寒,卻親眼看著那刻樓楓秀陰霾遍佈的臉色煙消雲散,一個眨眼便是霞光萬丈了。
竇長忌拿起篩盅,坐上莊家位置,請他入賭局。
樓楓秀都站一旁旁觀了,老杜也不再出手阻攔,他低聲問道“阿月會嗎?”
“不會。”樓楓秀斬釘截鐵道。
“那就好......不會!?那他這是要幹什麼?找死嗎?”
“不然你替他?”
“......你們開心就行,不要管我死活。”
“賭什麼都可以嗎?”賭桌上,阿月開口問道。
竇長忌被他天真的問題引的發笑,他勾了勾唇,面帶譏諷,卻點頭道“可以。”
阿月將整盤銀子放在賭桌案上,他道“我用我的籌碼,押還杜爺自由身。”
竇長忌笑不出來了。
他不明白,自己是虐待老杜了,還是缺他月銀了??
他不明白,老杜究竟算什麼東西??自己在他們眼裡,又算什麼東西??
他不明白,憑什麼老杜明明無數次利用樓楓秀,與自己不過是相差無幾的陰險之輩,偏偏能得樓楓秀毫無保留的維護?
因為他不明白,所以他一定要用老杜完成對昌叔的暗殺。
因為他不明白,所以老杜永遠別想,再回到那清白的世界裡。
因為他不明白,所以無法理解阿月,為何能夠如此氣定神閑。
“只這點籌碼,就想從我手底下換人?很抱歉,我還不缺這點銀子。”
阿月想了想,道“我有一個代書攤子,可以把所有書籍,筆墨紙硯,全部押上去。”
竇長忌敲擊著篩盅,冷淡道“我要這些東西幹什麼?先生難道也想教我,怎麼給人讀信嗎?”
“不是,我沒有籌碼了。”
“......”
看客裡裡外外圍了無數層,偶爾交頭接耳,卻沒人敢大聲講話,笑也死死憋著,唯恐破壞氣氛。
如此嚴苛的場面下,外頭卻忽然飄進來一個熟悉聲音。
“讓我進去,讓我進去!杜爺!我給你帶晚飯來啦!東西樓的絕頂好菜!”
“......閉嘴吧你!”
“誰家的狗哇,怎麼都亂往裡頭擠!”
粉粉有了小白這個流浪的小夥伴後,天天帶著小白滿街亂竄,今日半道遇上二撂子,一路便跟著進了盡歡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