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楓秀挨著腹中之痛,在破廟亂石堆中枯躺許久,直到天際發白。
“阿月,我會找到你,我要告訴你,我好喜歡,好喜歡它。”
碎石響動,似乎有人在躡手躡腳靠近,他翻身起時,忽覺眼前一黑,臉上便悶了條麻袋。
“操,他媽的這小子跑這麼快,叫我好找!”
“還不快搜!”
“在他手裡!”
“掰不開啊!”
“給我砍下來!”
“興爺不讓帶刀啊,特地交代了,這小子不能死咱手裡!”
“他媽的,他屁股後頭老跟一夥捕快,要不是今個亂跑,還下不了手!錯過豈不是又沒時機了?”
“一群廢物,滾開,瞧我來!”
樓楓秀四肢盡數受控,一隻腳死死踩在胸腔,石頭兇猛砸上手腕。
“這不就是個玉雕,看不出哪稀罕呢?”
“別瞧了,把人拉官道上去,過幾輛馬車也就軋死了事了。”
“老大......你身後,狼,是狼!”
“操,什麼玩意,還敢往山外頭跑!”
“撲,撲上來了!”
“你媽的,跑啊啊啊啊啊!!”
溫熱的舌頭,舔舐過手腕的鮮血,他掙開麻袋,看見一頭耳尖殘缺,目光兇綠的白狼。
許久不見,小白長大了。
它用鼻尖拱了拱他的手,似乎想要拉他起身。
樓楓秀再度爬起,眼前天旋地轉,他吃力一笑。
“對不起,我沒有看好粉粉。不過,我會找到兇手,粉粉怎麼死,他就怎麼死。”
他撕下一條衣布,纏上手腕,徑直前進。
須臾,發現小白並沒有跟上來。
他回頭與它對視。
白狼沉默不語,目送他一步步抵達城外,而後,躍入朝霞遍佈的林間。
他跌跌撞撞走進城門,赤手空拳,走到藏寶閣。
早市初開,閣內只有一名小廝。
他隨手拎起一隻硯臺,長發壓下的眼中,閃爍著明滅交疊的光影。
“興爺在哪?”
“興爺不在,硯臺八錢。”那閣中小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