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隸之間也是有高低貴賤之分的,像溫妮莎這種強大的角鬥士屬於主人的重要資産,在她還沒有對貴族做出什麼明顯的威脅舉動的時候,老爺們很樂意展示出那一點微末的寬容與仁慈。
“不,我很高興,”江雲看起來半點都不在乎溫妮莎的挑釁,他笑眯眯地說道,“畢竟大家都知道,越強大的勇士煉出來的藥效果才越好,如果你輸了,到時候我一定請老師用最好的爐子為你煉制最好的一瓶藥劑。”
江雲扭過頭看向躲在陰影之中的看守:“那麼麻煩您還是照舊送到西街的第二個屋子裡,從後院的小門進去,那裡直通地下室,把人擺在那裡就好。”
看守顫顫巍巍的鞠了一躬,悄無聲息地退了下來。
“我想我大概是陷入愛河了,當那捧著風車菊的少女映入我的眼簾,一瞬間,胸膛像是被愛之神的利箭所擊中。”
琴師靠著酒吧的吧臺,坐在一個高高的松木高腳凳上,他一手撫著胸,一手輕輕撥動手中的琴絃,手邊流瀉下一點曖昧而悠長的曲調。
“遠方的姑娘喲,你為何向我投來目光,又為何將那目光移走?”
“你可知你的眉毛,你的眼睛,你的鼻樑,你的嘴唇,你眉間的紅點無一不在撥動我的心絃。”
“風之神的詩歌描繪不出你的美貌,巖之神的寶石塑造不出你的容顏,草之神的葉片描繪不出你的靈動。”
“我心愛的姑娘喲,你比泉水更清冽,比微風更柔軟……”
他用小指尖輕輕勾動了最後的一根弦,當的一聲輕響收尾,然後便無力地趴在了酒吧的桌櫃上。
“老闆,再給我來一杯落日之吻!”
酒館的酒客們看著他頹唐的模樣都哈哈大笑起來,鄰座的格雷克大叔安慰似地拍了拍琴師的肩膀,用一種過來人的口吻安慰道:
“年輕人懵懂的愛情就是如此啊,青春,浪漫。”
“有機會就去努力追求,不要猶豫,想當初我就是這麼娶到我老婆的。”
“怎麼這麼熱鬧?”
鈴鐺輕響一聲,溫妮莎推開酒館大門走了進來。
“喲,我們不敗的劍鬥士來了。你不知道,琴師這小子春心萌動了!”
“恭喜啊,恭喜。”溫妮莎也促狹地笑了起來,回過頭看了一眼坐在吧臺後的江雲,挑挑眉,“喲,老闆您居然閑暇來酒館,我還以為你又躲到什麼陰暗長蘑菇的實驗室裡去煉制那些奇奇怪怪的藥劑了呢。”
江雲慢悠悠地從酒櫃裡取出來一瓶葡萄酒,“這不是說好了要招待我們偉大的角鬥士勇士嘛,總得為你的二十連勝幹一杯。”
溫妮莎一跨步坐到了高腳凳上,戲謔地笑道:“二十連勝就請我喝這麼廉價的酒?我可早就看見了,你櫃子左下角可還藏著一瓶好東西呢,那麼厚的蠟封都擋不住葡萄酒香味,還說不是寶貝?”
“你可得了吧,要不是那麼厚的蠟你以為還輪得到你?早就被溫迪給偷喝了!”他薅了一把已經沉醉在酒香和琴聲聲中,趴在酒櫃上憨憨大睡的風精靈,頭上的兩束小呆毛有節奏地一晃一晃。
說實話,要不是出於對風神大人的尊重,他是真的很好奇作為一個元素生物,溫迪到底是用什麼器官進行酒精消化的,元素晶核還是隨風自然揮發?
“我難得從它手上搶救下這一瓶酒,你可就饒了我吧。”
“那可不行,”溫妮莎一把把勺子拍在了江雲面前,“溫迪難纏,我就是好惹的了?”
“行吧行吧,總是說不過你,”江雲無奈地搖搖頭,轉手把酒瓶從酒櫃的角落小心地捧了出來。
瓶塞“嘭”地一聲炸開,這瓶晨曦酒莊十年特別版陳釀立刻爆發出了一股濃烈馥郁的香氣,如紅寶石般的酒液被緩緩傾倒到了高腳杯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