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送客的意思,高鶴不滿的腹誹著,心想著一口一句陛下民女的,他一直聽得很不舒服,但也知道就算讓她別這麼她也不會聽,索性就隨她。
可嘴上客氣,動作上卻是十分不客氣,高鶴暗自嘆口氣,想了想又問道:
“阿露,母親是跟我說了一番,但我還未想好該怎麼處理他們這些人,你能不能把具體經過跟我說一說。”
白露怎麼會不知道他的意圖,但人家說的像模像樣,何況這事兒她已經沾染上了,就當是還蕭媛一個人情好了,便又耐著性子把事情詳細說了番。
高鶴聽完便道:
“不瞞你說,當時我確實一來有麻痺那些大臣防範的意思,二來,就是為了惡心高鵠,現在也不好讓她們再回宮,再按你聽的,有些人已經嫁了,我若又撤回,豈不是朝令夕改嗎?”
白露不由瞪了他一眼,心想當初就算為了要麻痺大臣,那也不需要用這種法子吧。
思來想去,他那時候大兵在握,京城的幾萬駐軍,還有剛拿到兵權不過幾年的鎮國公,雖然棘手,但未必真有那麼牢不可摧,他說到底還是為了惡心高鵠。
高鶴訕訕一笑,扶了扶額角,道:
“這幾日被他們吵得腦仁疼~”
白露真是懶得搭理他,想了想道:
“你剛登基,還未祭拜皇陵,也未祭天,不如借這個藉口蓋座道觀,凡是有心不婚的女子,皆可進去為天下祈福,供給由宮裡撥,如何?”
高鶴笑道:
“好主意,到時候定下個人數限制,以後的嬪妃若無子者也可進去,一來宮裡清靜,二來也能常常見到家人。”
白露覺得心累,他這人能想不到,非在這裡胡攪蠻纏,如果罵他,白露倒是不怕得罪人,可既然對方是故意的,那永遠叫不醒裝睡的人,罵了也是白罵。
高鶴見她一副我懶怠搭理你的模樣,不覺生氣,反而覺得貼近,於是滿臉笑意道:
“你別嫌棄我啊,我也是一個常人,每日就那麼點精力,光應付那些大臣就累死了,母親不願意進宮,你也不願意進宮,整個宮裡就是一幫子奴才宮女,要不然就是侍衛和統領,我連緩口氣的地方都沒有。”
白露硬邦邦道:
“那就廣選秀女好了。”
高鶴苦笑道:
“我連皇後都沒有,選什麼秀,”
頓了頓趕緊補充道,
“再說我只要你一個皇後就行了,其他的什麼都不要,弄那麼多幹嘛,說是綿延子嗣,不過是為了平衡朝政或者自己貪戀美色,我既不貪色,也不需要用自己的婚事來平衡朝政,那都是無能的皇帝才會如此。”
白露不由瞥他一眼,高鶴笑道:
“我知道你在想什麼,我父皇也是嘛,對,他就是,不然我跟母親何必如此委屈……”
說到這難免黯然神傷,若是從前他這般坦白,白露說不定還會悸動一下,可如今再如何,她都不想改變心意了。
高鶴見她面色如常,不禁感慨道:
“阿露,你對我如何這般狠心了……”
語音低微,帶了絲哀傷和委屈,白露脫口道:
“不狠心,就只能等著再次傷心,你剛也說了,人的精力是有限的,其實何止這個,心力情感,都是有限的,我給你的那一份,都被你給磨沒了。”
高鶴愣住了,喃喃了一句“磨沒了……?”
白露本不欲跟他談及這種男女之事,省的又糾纏不清,於是不再理會,徑自站起身道:
“夜深了,陛下請回吧。”
說完就徑自離開了。
高鶴下意識站起身攔住她,要擱往常早就上手摟抱了,但剛上前一步見對方立馬後退一步,顯出警惕的表情,一副防範疏離的姿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