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鶴沉聲道:
“我抓到那人,說解藥在太子手裡,”
說著從坐榻的角落裡拿出一隻木盒,開啟後,裡面是三粒丸藥,
“這兩粒藥,服用一粒可以維系三個月,你先服下,給我半年,我肯定能把娘救出來,只要讓我將娘安全接出來,我就親自去京城給你拿解藥。”
他說的隱晦,但他相信白露的聰慧,果然,白露沉默了一會兒便反應過來,緊張道:
“什麼意思,你親自去京城?太子會要你命的!”
高鶴微微一笑,故意哄道:
“別擔心,我不會讓你有事的。”
白露揪住他的衣袖,道:
“你不會讓我有事,可我也不想你有事啊,”
頓了頓,忽而想到什麼,飄潑似的雨水中還夾帶著冰雹,小的象孩子玩的玻璃球,捧著他的臉道,
“你是打算用你的命給我換解藥嗎?”
高鶴將她的手握住,安撫道:
“你相信我嗎?”
白露絲毫不妥協,繼續追問道:
“你先跟我說,你到底有什麼法子給我拿解藥?為什麼你要親自去京城?!”
高鶴沉默了片刻,將她抱下去,兀自走到剛才的窗戶前,將其徹底拉開,望著遠處出起神來,白露跟到他身後,見其默不作聲,平時的好耐心一下子蕩然無存,從背後一把抱住他,落淚道:
“若是要你拿性命來換我的,我也不會獨活的!”
這個時辰太陽有些偏斜了,天空沒有一絲雲彩,樹冠在陽光下熠熠生輝,池塘波光粼粼,像灑下了一層金子。
高鶴的臉在這道光線下也在發著光,尤其白露的話音剛落,他眸子裡剎那間便迸發出飛揚的神采,等的就是這句話,當下卻沒有轉身,還故作落寞道:
“你怎會獨活,你還有叔父,還有弟弟,將來,萬一你父親回來了,又是一家團圓……”
白露的眼淚是止不住的流,泣道:
“你也還有你娘啊,還有我啊~”
高鶴繼續以頹喪的姿態道:
“就像你說的,娘有父皇,她老人家也未必想來陪我,否則憑她的脾氣,早就逼得父皇送她來慶陽跟我團聚了,至於你,你有家人照顧,在你心裡,家人也比我重要的多,我願意成全你,日後只要你安康,我就滿足了。”
白露哭的更加傷心了:
“你怎麼能這般說,你對我也是一般重要,我爹棄我而去,我叔父對我好可只是長輩,我弟弟那是傅家的血脈,你把我比你娘一般重要,難道我就是那般無情無義之人嗎?若我是如此,你何必還要以命相救,就讓我死了好,我被關起來時,想的都是你,想你多麼可憐,想好不容易有人陪你,你卻又要孤孤單單下去,你、你怎可如此說話……”
高鶴一看差不多了,趕緊轉回身抱緊她,白露從沒有這般失態過,哭得簡直不能自已,高鶴一邊用中衣袖子給她擦眼淚,一邊哄道:
“是我的錯,是我口不擇言,我捨不得你,一想到要跟你分開,心簡直都要碎了,若是我,我也不願獨活,可我更不願你還青春年少就芳華早逝,我知道你吃了太過苦,我不想你還沒被寵愛過,就沒了性命……”
白露死死揪住他後背的袍子,抽搭道:
“……我、我也捨不得你……”
高鶴看她臉都哭紅了,心尖尖微微一顫,輕輕拍了拍她後背,容她又哭了一會兒,才哄道:
“好了,莫要哭岔氣了,還有九個月的時候,咱們在從長計議,如何?”
白露立馬反應過來,急切道:
“對了,還有我叔父啊,我可以找他去看看。”
“不著急,我已經光羅名醫了,也去叫你叔父過來了。”
白露點點頭,高鶴將她拉回坐榻上,親手喂她吃了藥丸,這是一種可以讓人産生怪異脈象的藥丸,就為了迷惑董源,從而混淆視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