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鶴又親手給她打水洗臉,倆人脈脈相視,沒有再說一句話,只因,千言萬語都比不過此時無聲勝有聲,天色慢慢暗下來,寒風從窗戶闖進來,也冷不下來他們之間的濃濃情意。
直到王峻來打破二人世界,報說董源來了,已經到了寶蓮苑,高鶴才帶她離開。
寶蓮苑內,董源穿著棉袍,帶著暖帽,正在廡廊下拉著傅傑說話,聽了經過難免驚嘆擔心,來時說是為高鶴紮針,未料還有這事。
所謂虎毒不食子,想不到這惡婦簡直罪無可赦,真是為老友慶幸,還好走了。
幸好王爺將人拿下送到官府,據說傅氏跟老何早就勾搭在一處,被那千戶家的竇五知道,才攛掇他做出這等惡事,只可惜,被那竇五早早的跑了。
沒一會兒高鶴便和白露攜手而來,董源看了她的脈象,驚疑不定,經過白露解釋,才徹底明白了。
想那柳家倒臺,太子又被皇帝拘於內宮,想不到百足之蟲死而不僵,還有這等本事。
而那竇五也不是自己跑的,是高鶴故意放了,回去給太子帶信的,為的是將來能夠談判,換取白露的解藥。
董源對高鶴此行頗為感激,幾次道謝,搞得白露反而不好意思,在來之前她就說過,還在暫時別跟董源提倆人的關繫了,免得擔心。
最主要是,高鶴目前忙於營救生母之事,這裡面也要董源出力,是以還是莫要橫生枝節了。
高鶴欣慰於她的貼心,其實他自己也是這麼想的,就怕董源對白露表示疑慮,那就麻煩了,現在白露自己提出來正中下懷,便答應了。
當晚董源留在別墅裡,說是第二日幫高鶴紮個針,再給白露看看脈象有無變化。
第二日,王峻便傳來縣令徐正義的親筆信件,信內陳述了一件事情,要求高鶴明示。
原來老何不忍酷刑,將傅家二房夥同郎寡婦設局,騙去傅氏家財之事也抖了出來。
高鶴將信件拿給白露和董源看,叔侄倆面面相覷,白露想了想道:
“是施害者自要懲罰。”
高鶴明白了,叫衛漁研磨鋪紙,白露卻和董源道:
“董叔,我想借此事再教導教導三弟。”
傅傑講述此事的時候並未隱瞞自己的錯誤,董源十分唏噓,當下聽了表示同意,叔侄便便去了廂房,春草正陪著傅傑練字。
見到二人,傅傑忙放下筆,起身施禮,因為白露特意讓春草教他禮儀,雖然是暫居別墅,但也不算客人,只是王爺仁慈收留而已。
所以不僅要規規矩矩學禮儀,還要幫著做事,無事時也不能亂跑,只能在家安心練字。
白露見他舉至妥帖,也算欣慰了些,將縣令信裡的事情說了一番,末了問道:
“我和傅霜已經賣身入府,現在傅家就是你當家,你看要如何辦理為何?”
傅傑小心翼翼瞧了她一眼,踟躕道:
“既然已經在縣衙了,不如……不如就法辦吧……”
白露終於放下了心,她真怕他因為怕損了二房導致不能念書,就起了私心,聽了這話還算滿意,便道:
“念書的事,你莫要擔心,我想過了,將你放在二姨家,日後請個先生專門教你們,束脩我來出,過個兩年,你若想考科舉,就考縣學,若是不想,就找個師父學個手藝。”
傅傑點點頭,董源奇怪道:
“二堂姨?”
白露道:
“是我三叔祖父家的二女兒,二堂姨夫就在縣衙做捕快,他家有個兒子,聶晨,八歲,也在族學讀書。”
董源道:
“鎮子裡先生難請,他們既然已經認字了,不如把地點改到岐黃街的宅子,我費點功夫,每兩日去一趟就是。”
白露一聽也好,便說過幾日要去跟二堂姨商議一番,再來給他信,董源同意後,二人房離開了。
再說高鶴的信件發出去,到了下午,徐縣令便回了信件,說已經傅家二房傅康、其大兒子傅大華夫婦拘捕,和老何、郎寡婦,各打了二十大板,將所騙錢款退還傅家,判牢獄一年,老何及其同夥則處死,而傅氏也被判牢獄三年,信裡還請白姑娘盡快去領髒銀。
白露看了信,便道:
“請縣太爺把那些銀子,以傅傑的名義捐了吧,就捐給縣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