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不只是這些近身服侍的人,就是京中一些貴婦,也都見過大長公主的胎記。
畢竟大長公主的這枚花朵狀胎記,是長在手臂上,而是其他隱蔽的位置。
夏日炎炎,大家都換了輕薄的紗裙, 透過薄紗,自然能夠看到手臂上的印記。
另外, 大長公主年輕時,還喜歡打馬球、泡溫泉,與她親近的貴女、貴婦, 也都隱約看到過。
而大長公主也非常以自己的胎記為美,從不避諱,興致來了, 還會命人用彩色顏料將胎記的花型描繪出來。
所以,時間久了,花朵狀胎記,儼然成了大長公主的標誌。
但,眾人熟知歸熟知,確實第一次在大長公主之外的人身上看到同樣的胎記。
“姑娘,你、你——” 不說眾人的驚詫,直說大長公主,看看女孩兒胳膊上的胎記,再看看對方那張無比熟悉的臉。
她只覺得眼前的女孩兒十分親近,讓她莫名的心生好感。
就、就彷彿有什麼神秘的力量在呼喚。
“民女無狀,驚擾了殿下, 民女該死!” 那姑娘卻彷彿沒有感受到大長公主火熱的目光,她慌忙拉住衣袖, 遮住了裸露的胳膊。
然後,噗通一聲跪倒在地,誠惶誠恐的謝罪。
大長公主是皇家貴女,代表著皇家的體面。
而這人卻在大長公主面前袒露胳膊,雖然是無意的,卻也有“不敬”的嫌疑。
所以,她這一跪,倒也不是小題大做,而是知規矩、懂禮儀! 見她這般,大長公主又是欣慰,又是心疼。
“你方才救了本宮,本宮還沒有謝你呢!” 沒有提什麼“不敬”,大長公主伸手示意對方起身。
“不敢!殿下是貴人,民女能夠幫到你,自感榮幸之至!哪裡擔得起您的謝意?” 姑娘恭敬卻不顯卑微,大長公主見了愈發滿意。
“你叫什麼名字?是那家的姑娘?” 大長公主細致的詢問。
“民女叫京娘,萬年縣人士,家裡只是普通農戶,聽聞下元節青雲觀有修齋戒,觀中的道爺會佈施藥湯,特意來給家中長輩求藥!” 京娘雖然帶著民間女子的拘謹,說話倒也條理清晰。
大長公主暗暗點頭。
“阿孃!阿孃,您沒事吧?” “外祖母,外祖母~~” 大長公主還想問些什麼,聽到這邊有喧鬧的齊王妃帶著女兒永平郡主趕了來。
母女倆一路小跑,氣喘籲籲,趕到大長公主近前,顧不得別人,兩隻眼睛死死盯著大長公主。
大長公主見自己的愛女和外孫女來了,也就暫時將京娘丟開。
不過,當大長公主的目光落在外孫女永平郡主的臉上時,竟有一絲的別扭。
這孩子,真是跟女兒、女婿沒有半點相似的地方。
宮中的老人倒是提過一句,說是有些像早逝的齊王生母淑妃。
但,大長公主早年見過淑妃,記憶中的淑妃與永平郡主也沒有太相似的地方。
頂多就是眉眼有點兒相似。
但這種相似,並不十分明顯。
如果不是有人說這對“祖孫”相似,大長公主都想不起來。
不像剛才那個叫京孃的女孩兒,那張臉,彷彿從齊王妃身上扒下來的一般。
還有那朵胎記—— 大長公主一直以為自己是獨一無二的,即便有相似的人,應該也是她的女兒或是孫輩。
而他們,都是繼承自自己。
如今,忽然冒出一個跟自己沒有關系,卻擁有花朵胎記的人。
大長公主內心受到的沖擊可想而知。
“我沒事!” 原本大長公主還想把京娘這個“救命恩人”推薦給女兒,但不知為何,話到嘴邊,大長公主又咽了回去。
她掃了眼嬌蠻任性的外孫女,呃,過去把永平郡主這個外孫女當成寶貝,自然覺得她是天真、耿直,頂多就是脾氣火爆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