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此刻,大長公主心裡有了一個猜測,再度去看永平郡主的所作所為,就覺得她太過跋扈、太過狠辣。
還是先別讓永平知道京娘吧,這孩子心太狠、手太黑,萬一嫉妒人家京娘長得像齊王妃,再對京娘做出不好的事情來,那可就不好了。
這些年,京中沒少有人議論,說永平郡主長得不像齊王、齊王妃。
永平郡主最忌諱的就是自己的長相。
有人多看她幾眼,她都會不高興,然後找藉口去收拾人家。
現在有人長得這般像齊王妃……大長公主太瞭解自己這個囂張跋扈的外孫女了。
在沒有調查清楚事情的真相之前,大長公主不希望京娘受到傷害! 就這樣,大長公主彷彿遺忘了京娘,一手扶著齊王妃,一手拉著永平郡主,祖孫三代人,齊齊前往青雲觀的客舍休息。
鬧了剛才這麼一場,好好的祈福儀式徹底毀了。
想要明天繼續,或是另有安排,也需要讓受驚的女賓們好好歇息。
大長公主在青雲觀身份特殊,在道觀裡,她有專屬的院落。
來到院落,找了個藉口將永平郡主打發出去,大長公主拉著齊王妃的手,小聲詢問:“阿湘,我記得當年你生永平的時候,沒有在王府,而是在城郊的一個破廟?” 齊王妃愣了一下,“對啊,阿孃,這件事我早就跟您說過了呀!好好的,您怎麼忽然問起這件事來了?!” “……”大長公主猶豫了片刻,似是在組織措辭。
良久,她才所答非問的說了一句:“就在剛才,我險些被人撞到,是個叫京孃的姑娘救了我!” 一邊說著,大長公主一邊抬起頭,直直的看著自家女兒,“那個京娘,長得幾乎與你一模一樣。” 齊王妃又是一陣愣怔,然後強自鎮定的笑道:“阿孃,大千世界無奇不有,長得相似的人,也是有的。” 都說女肖其母,但也不能說,長得相似的人就一定有血緣關系,對也不對?! 齊王妃嘴上這麼說,心裡何嘗沒有過懷疑。
畢竟,就像大長公主一上來問的那句話,她生産的時候不在王府,而是在兵荒馬亂、人來人往的破廟。
期間齊王妃還昏睡過一段時間,在她不知道的情況下,到底發生了什麼,齊王妃直到現在都不確定。
偏偏女兒長得既不像她、也不像夫君,齊王妃真的很難說服自己呀。
“世間確實有容貌相似的人,但胎記呢?” 大長公主繼續直視女兒的眼睛,緩緩說道,“京孃的右手手臂上,有一個跟我一模一樣的胎記!” 齊王妃的眼睛猛地瞪大了,“胎記?她有胎記,還跟您的一模一樣?” “沒錯!而且我看她的年紀,跟永平相仿,約莫也是十六歲的樣子!” 大長公主繼續說道。
齊王妃這下真的很難淡定了。
一個是巧合,兩個、三個難道都是巧合?! 作為宗室貴女,又嫁入了皇家,齊王妃絕對不是什麼傻白甜。
她從來不信巧合。
看到齊王妃眸光閃爍的模樣,大長公主嘆了口氣,幽幽說道:“還是查一查吧!” 永平郡主雖然是個女子,但到底是皇家血脈,容不得被混淆。
尊貴了一輩子的大長公主,斷不許自家被人矇蔽、欺瞞! “……是!阿孃!”齊王妃答應了一聲,眼底也染上了一層肅殺! 她要看看,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還有那個京娘,又是怎麼個情況! …… 何甜甜躲在角落裡,親眼目睹了京娘與大長公主接觸的一幕。
她再次給馬氏這個野生撰稿人點了個大大的贊:厲害! 不但自身演技精湛,還是個非常好的導演。
看看人家這分寸拿捏得多到位? 還有那道具—— 嘖嘖,現在可是農歷十月,是冬天呀。
大家都穿著厚厚的棉衣。
棉衣之下,還有一層又一層的衣服。
可京娘卻輕易被人扯掉了袖子……呵呵,說這衣服沒有動過手腳,何甜甜是不信的! 還有這節奏,掌控得也非常好。
沒有過於急躁,而是循序漸進,只丟出了一個線頭,讓大長公主、齊王妃自己去調查。
如此,這對尊貴的母女才會更加相信京孃的“身世”。
即便過程中,或許還有疑點,她們也會選擇忽略。
何甜甜不知道大長公主離開後,是如何與齊王妃商談的。
但何甜甜敢打賭,她們一定會暗中調查。
而馬氏早已佈局,留下了諸多“證據”。
用不了多久,齊王府的“真假千金”戲碼將會隆重上演呀。
何甜甜知道結局,也猜到了大概的過程,對這件事,也就沒有太多的興趣。
管它什麼真的假千金還是假的真千金呢,有這個時間,還不如去看看青雲觀的“藥湯”。
在青雲觀待了兩天,終於等到了佈施藥湯的這一天。
何甜甜擠在人群中,領到了一碗味道不太好聞的藥湯,她仔細聞了聞,又用手指沾了一點抿在舌尖,她眼睛一亮—— 嘿!我果然沒有猜錯! 就是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