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夫人就知道自己的哥哥指望不上。
郡王府別說幫著侯府脫罪了,誠郡王這個做哥哥,居然還跑來看自家妹妹的笑話! 侯夫人一口氣堵在胸口,臉色變得很是難看。
“哥!我沒有救承嗣!還有,承嗣不是我兒子,九郎才是!” “都怪公孫雷那個狗賊,貪戀富貴,膽大妄為,竟敢將我的九郎偷偷換了——” 侯夫人發現了,她不能再在兩個兒子間左搖右擺。
不管真相到底如何,事情發展到現在,侯夫人只能咬死一個事實—— 當年就是發生了“換子”的荒唐事兒。
她的兒子是虞禮。
虞衍,哦不,是公孫衍是公孫家的種兒! 想通這些,侯夫人也挺直了身板,她堅定的說道,“我不管外頭有什麼風言風語,但事實就是,我兒是虞禮!” “這是大理寺斷的案子,若是坊間的那些閑人再胡說八道,我可就跑去大理寺鳴冤了。” 侯夫人說“那些閑人”的時候,還不忘看著誠郡王。
那指桑罵槐的意味兒,簡直不要太明顯。
“好!好好!你厲害、你威風,你不愧是虞大將軍的賢內助!” 誠郡王平庸歸平庸,卻不是真傻。
他哪裡聽不出親妹妹話裡的意思。
他頓時也惱了。
哼,他這個妹子啊,真是一臉聰明相卻淨做蠢事。
別的不說,但說此刻,她都身陷囹圄,即將被流放了,不說好好跟他這個做哥哥的撒撒嬌、求求情。
也好讓哥哥多顧念幾分兄妹之情,對她多少照拂一二。
其他的不敢說,偷偷給親妹妹塞點兒金銀,誠郡王總還是可以做到的。
結果呢,侯夫人卻還這般傲慢、肆意! 誠郡王直接被氣走了。
三天後,虞家被流放,誠郡王也沒有來送行。
他只讓王府的世子,他的嫡長子跑來轉了一圈。
“姑母,我父王病了,實在起不來身,只好讓侄兒我來相送!” 誠郡王世子也不年輕了,三十多歲的模樣,生得白胖,看著也和氣。
扯開嘴一笑,像極了廟裡的彌勒佛。
誠郡王世子一邊陪著笑,一邊偷偷塞給侯夫人一個小包袱。
“姑母,您侄兒媳婦親手給您做了兩件衣服,您路上換洗著穿。” 說道“親手”二字的時候,誠郡王世子加重的讀音。
很明顯,這兩件衣服另有乾坤。
侯夫人嫌棄哥哥不上進,對於侄兒,卻還是有些長輩的慈愛與寬容。
對於侄兒的好意,侯夫人也沒有推辭。
沒有讓身後的侍妾動手,侯夫人親自接過了包袱。
她順手用力捏了捏,發現包袱裡的衣服果然有些發硬。
侯夫人便知道,侄兒媳婦做衣服的時候,應該在裡面縫了金葉子或是什麼值錢的物事。
“她有心了,代我向她道個謝!” 侯夫人淡淡的說了一句。
其實,她並不缺錢。
侯府被查抄的時候,別的女眷,或許還會被搜檢身上。
但她是宗室女,那些官兵根本不敢冒犯。
所以,侯夫人趁亂在衣服裡藏了不少東西。
另外,外頭也有安排,只需熬過剛出城這段路,侯夫人根本就不會受太多磋磨。
“行了!時辰不早了,我們也該出發了!” 看了看日頭,又看看一旁欲言又止的負責押送的官兵,侯夫人催促侄子離開。
“是!姑母!” 誠郡王世子答應一聲,卻沒有急著離開,而是跑到那位校尉面前,笑著塞給他一個金餅子。
“小將軍,我姑母這一家都是婦孺,老的老、弱的弱,上路後,還請您多多照拂!” 臉膛黝黑的校尉,二十多歲的年紀,卻老成持重。
他不動聲色的將金餅子藏到袖子裡,神情緩和的說道,“世子客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