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早兩天就隱隱不舒服,要感冒是早預料到的
“38.2度。”接過還帶著蔣京津體溫的溫度計,傅元初言簡意賅,拆了旁邊的退燒藥。
房間了只開了一盞不晃眼的小夜燈,蔣京津裝作看不見,翻了個身,背對著他:“傅元初,你都不戴口罩的嗎?”
她看見了傅元初手上的退燒藥,是那種最常見的小兒退燒藥。粉色的濃稠液體,喝起來類似各種金屬液體的混合物,偏偏還要用極甜膩的糖漿蓋過去,喝完嗓子像是被增稠劑黏住,哪哪兒都不舒服,蔣京津從小就不喜歡。
傅元初先撕了個退燒貼遞給她自己貼上,又混好一杯溫水放在旁邊:“你自己喝還是我幫你?”
很平靜的語氣,像林女士之前要給自己灌藥時候一樣平靜。
喝藥還能怎麼幫。
默默對比了一下兩人之間的力量懸殊,蔣京津還是轉身,乖乖坐起來:“行行行,喝就喝嘛,你這麼兇幹嘛?”
傅元初沒理她,先遞藥又遞溫水,看蔣京津五官都皺成一團。
看人躺回去,他把藥重新收了,又把空調溫度往上打。
住的樓層不高,正是下班高峰期,窗外時不時傳來鳴笛聲,襯得房間裡更安靜。靜音打完幾局單機遊戲,掐掉手錶的震動提示音,傅元初到衛生間換了一盆涼水出來。
“一一,你待會兒要出去玩嗎?”退燒藥最催眠,迷迷糊糊中,蔣京津和他說話。之前還神采奕奕的人,一病起來顯得反差更大,異常乖巧。
有溫熱和冰涼兩種觸感劃過她的手腳,給她做物理降溫。把水盆放遠一點,傅元初又拆了片退燒貼換掉,摸了把蔣京津的額頭,還是燙的。
他沒有回答,蔣京津已經自己確定了答案:“……那你出去玩吧,我自己也可以的,但是你回來記得給我帶晚飯哦。”
“帶什麼?”傅元初幫她把被子往上掖了點。
退燒藥見效,蔣京津開始出汗,感覺自己渾身潮濕,很熱,偏偏被子被人壓住,怎麼扯也下不去,只能被迫放棄:“你看,你其實根本就是想出去玩!”
總算攢出一點力氣來,蔣京津眼皮很重,聲音還是虛。
“蔣京津,安分點。”傅元初嘆了口氣,“我不出去。”
他來桐城就沒約任何人,難不成看人病倒了,反而有地方可去了?
“一一,你想看電影嗎?這個房間的電視可適合看電影了……”
她聲音又軟下來,越來越小,尾音也被迫拖得輕輕的,是下意識撒嬌的口吻。
聽出人快睡著了,傅元初沒接她的話,漸漸地,蔣京津呼吸平穩起來,睡著了。
傅元初捏了捏眉心,總算暫時鬆了口氣,給家長那邊報過平安,繼續靠在沙發上,和早上一樣心不在焉地玩遊戲,眼看著貪吃蛇撞死的時候越來越瘦小,隔一段時間給蔣京津物理降溫一次。
她再醒來的時候,已經華燈初上。
桌上擺的還是粥,不過不是中午那家了,蔣京津雖然斷斷續續睡了一下午,但對外界發生的事情並不是完全沒有感知,也知道傅元初一直在旁邊守著,難得沒有挑刺,接過勺子,甚至乖巧地說了句“謝謝”。
剛才傅元初已經把床邊的小茶幾搬到床邊,讓蔣京津可以裹著被子坐在床上吃,她看傅元初坐在沙發上玩手機,問道:“你不吃嗎?”
傅元初隨口道:“待會兒重新點個。”
蔣京津連著兩頓喝粥是迫不得已,傅元初並沒有這種同甘共苦的自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