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還是感覺嘴裡有苦味,粥喝到嘴裡只能感受到溫度,蔣京津皺眉,因為沒什麼力氣,聲音還是軟軟的:“一一,你待會兒準備點什麼?”
“點什麼都沒你的份。”他看透她的意圖,直接把路堵死,收起手機,下巴又朝著被子抬一下:“往上蓋點。”
“熱死了。”說是這麼說,蔣京津還是照做。
只是實在沒胃口,粥喝了大概四分之一,就可憐兮兮要放下勺子。心裡倒還記著自己現在“受制於人”,慢吞吞往傅元初那邊看了一眼。
“把藥喝了。”傅元初倒是沒說什麼,把茶幾重新搬到床邊,開不了窗戶就開了新風系統。
接過溫水,蔣京津沒有和喝退燒藥時候一樣討價還價,好歹皺著眉頭喝完。把她這邊收拾妥當,恰好接到前臺的電話。
“傅元初,你真沒覺得自己有點過分嗎?”她又開始連名帶姓地喊他。
“能生活自理二十分鐘?”彷彿沒有看到蔣京津怨念的目光,得到不情不願的肯定回答之後,傅元初點點頭,“那就自己好好待著。我沒告訴你我點的外賣是燒烤,就已經很人道主義了。”
蔣京津:“……喪盡天良!”
罵歸罵,蔣京津還是清楚自己有幾斤幾兩的,真讓她現在吃燒烤,今晚家長應該也可以不用應酬了,直接回來照顧完她順便再混合四打。
她麻煩傅元初麻煩得心安理得,但家長在忙正事的時候,她向來拎得清。
剛才一直跟傅元初重複這裡的電視有多好,真開啟了,蔣京津又不知道該看什麼,最後只好找了一個不要會員的直播綜藝,當做背景音,重新拿過手機玩了一會兒。
說是讓她生活自理二十分鐘,實際沒等待那麼長,傅元初就進來了,這次不用她去開門,他直接拿了房卡。
看見蔣京津要翻身下床,他叮囑道:“衛生間地面水沒幹,你小心滑。”
他下午換水換得著急,哪顧得上水流到哪裡,這會兒還沒來得及收拾。
見蔣京津點點頭,傅元初突然覺得不對勁,又多問了一句:“你去幹什麼?”
果然,就見燒剛退沒多久的蔣京津用看智障的眼神看他,無語道:“去衛生間還能幹嘛?當然是洗澡啊,出了一身汗,難受死了……”
傅元初這下才真意識到,自己原來是在看著一個完全不按常理出牌的病人。
“蔣京津你神經病吧?”他都差點樂了,“這時候洗什麼澡?”
已經做好了要跟她唇槍舌戰辯論一番的準備,沒想到就這麼兩句,蔣京津就停下腳步,轉身瞪了他一眼:“不去就不去,你這麼兇幹嘛?”
彷彿一整天只有這一句反擊的話可以用,軟綿綿的,完全不像平時,不達目的不罷休。
估計是為了靠著玩手機方便,原本披著的頭發被她紮成一個丸子頭,紮的很高,又很隨意,有發絲隨意落出來,整個人像炸毛了一樣,毛茸茸的。
偏又穿一身heokitty的粉白睡衣,顯得整個人氣鼓鼓的,像嬌氣的小貓對人呼氣。
傅元初這下是真樂了:“講道理啊蔣京津,我剛才哪句兇你了?”
確實每一句的語氣都是軟的,也確實沒有兇她。
但真相是什麼並不重要。重新裹上被子,向來很沒有原則的蔣京津頭一撇:“那我也沒說硬要去洗澡啊?”
傅元初挑一挑眉,沒說話,頗有耐心地等著她繼續狡辯。
就聽蔣京津只沉默了一下,就緊接著理直氣壯,破罐子破摔一樣,用這兩天最中氣十足的聲音對他近乎吼道:“我那不是看你剛剛不在,才想著要偷偷去的嗎?那誰知道你回來的那麼早?你滿意了吧傅元初,都怪你,你是不是早就看不慣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