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嘴唇蠕動,卻沒法做聲,只遠遠看著魚鳧國戰陣中整齊劃一的屍體,然後,從此刻起,成為孤家寡人。
目中,只在尋找委蛇。
委蛇正忙著救助塗山侯人,抬起頭的時候,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也正因此,僥倖逃過一劫。
鳧風初蕾略略鬆一口氣,再次飛身掠起。
這一次,不再是金杖橫掃。
九黎河上空,光『色』光芒幾乎令太陽也為之一暗。
那是四道紅『色』的身影,遮天蔽日,呼嘯而來。
自大漠之戰後,她還是第一次幻變成功。
沒有任何提示,也沒有任何努力,可能是緊張太甚,危機太過,體內封印的洪荒之力一瞬間便被激發了出來。
白衣天尊面『色』也稍稍變了,可微笑還是風一般柔和:“四面神的後裔,果然還是有點門道。魚鳧王,你比那些凡夫俗子強多了,難怪敢跑到九黎河撒野……”
一擊不中,鳧風初蕾立即改變了招數。
白衣尊者迫於這股無形的大力,也不得不飛身掠起。
雪白和豔紅,形成鮮明的對照。
九黎河上空,就像多了一片紅白相間的雲彩。
四道人影,四面八方,鳧風初蕾不管不顧,金『色』權杖就像那白衣尊者面具揮去,心裡只有一個念頭:我倒要看看,是不是我看你一眼,就真要被融化消滅!
也因此,竟然沒有做任何的防備,也不管那致命的反擊,完全是有死無生的打法:近身前去,金杖一下揭開了白衣尊者的面具。
她不甘心,她無論如何要瞧瞧那人的真面目!
當她在九黎第一次見到那白『色』的長袍時;
當她看到落頭族出來的時候;
當她看到他憑空飛出來,白衣如雪凌立橋頭之時;
尤其,當他此刻,就活生生站在自己面前之時……恍惚中,分明是故人行來。可是,他卻是什麼白衣天尊!
我若不瞧瞧這人到底是什麼樣子,怎麼對得起這麼久以來的戰鬥?
她衝上去,也沒顧得上,整個命門全部暴『露』在對方的掌下。
金『色』面具,有一瞬間的位移。
可是,已經足夠讓她將他瞧得清清楚楚。
果然!
果然!
她笑起來。
幾乎是與此同時,她的身子便如斷線的風箏,重重地跌落石橋之上。
石橋很寬,九黎河很靜,全世界忽然窒息了。
委蛇慘呼一聲便奔上來:“少主……少主……”
白衣尊者,面具如常。
誰也不知道他面具之下,到底是什麼樣的神情,因為,但凡所見之人,已經全部死掉了。
可是,鳧風初蕾居然慢慢坐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