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尊者,也有點意外。
真沒想到,她居然還能坐起來。
然後,她慢慢站起來。
雪白麵孔,紅得花一般豔麗。
全身所有的血『液』,全被倒灌到了頭部。
她的雙目明亮都出奇,整個人,喜悅彷彿要發光似的。
死亡的壓力幾乎令她窒息,可是,她卻笑起來,輕輕地伸出手指著他:“是你……果然是你……”
話音未落,咕咚一聲便栽倒在地。
石橋四周,全是鮮血。
眾人從來不知道一個人居然能有那麼多血『液』,而且是同時從四面八方噴出來,好像這一刻,她全身上下每一滴血都流光了。
“少主……少主……”
蛇尾席捲,可是,已經遲了一步。
只見鳧風初蕾的身影就像一片樹葉凌空飛起來,那白袍人一反手,便將她抱住了。
委蛇嘶聲大哭:“百里大人……百里大人……你真要害死少主嗎?”
小狼王也嘶吼:“百里大人,你怎麼能這樣?她是鳧風初蕾啊,你難道不認識了嗎……”
委蛇不顧生死,衝上去。
白衣尊者一怔,卻沒有理會委蛇,下一刻,一道白光,四周忽然空空『蕩』『蕩』。
白衣尊者,早已無影無蹤。
空『蕩』『蕩』的石橋,已經沒有任何阻攔。
可是,白衣尊者沒下令,誰也不敢貿然動手。
四國聯軍——不,是倖存的三國聯軍,全部呆若木雞,如稻草人一般,完全失去了戰鬥力。
小狼王拄著狼牙棒,喘著粗氣,下意識地四處尋找白衣尊者的身影,可是,天空哪裡還有一絲白『色』的影子?
白衣人去了哪裡?
對面的東夷聯軍?
後面的九黎碉樓?
沒有任何人知道。
小狼王心裡只有一個念頭:逃為上!
那麼厲害的鳧風初蕾,不過一招之間,便落入敵手,生死不明。
自己堅持下去,還有什麼意義?
可是,他連逃跑的力氣都失去了,而且,也不知道究竟該往哪裡逃。
一夜絲雨,小窗殘月。
青玉案上的黑白兩道棋子聚了又散,散了又『亂』,到最後,只剩下三五顆,彼此孤零零的虎視眈眈。
鳧風初蕾彷彿一直在一條漆黑的道路上行走。
沒有光亮,沒有止境,甚至聽不到風聲,呼吸不到空氣,就如這條道要一直彎彎曲曲通往地獄的最深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