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悅往沈雋身側靠近了幾分,道:“我可沒跟蹤你。你忘了我小時候也是學音樂的?最近可是音樂盛宴,你二叔的巡演,我怎麼能不來參加。”
沈雋神色平靜地哦了一聲。
也是,齊悅的身份,應該也是會選住在這一帶附近的酒店。
沈雋沒多想,抬腳往前走去。
齊悅沒想到他問完就走,提著裙子跟了上去,道:“你真的不坐我的車?”
沈雋心裡煩躁,語氣反常地帶了一絲脾氣:“不坐。”
齊悅腳步一頓,望著他的背影,發愣。沈雋和她說話,怎麼是這個態度了?
血越流越多,順著他的臉頰滑落,沈雋走著走著,就覺得視線越來越模糊。
撲通一聲,栽倒在地……
“沈雋。”身後,響起齊悅尖利的聲音。
沈雋皺著眉,只想,別管他別管他,誰也別管他。
齊悅一路小跑,跟了過來,搖了搖沈雋的身子,看他一臉冷汗,回頭吩咐保鏢道:“快,快把他扶到車上。”
路燈下,男人的臉英俊而蒼白,他的手自然地垂落在一旁。齊悅這才看清,還有一塊啤酒瓶的碎片插在他的額上,豆大的汗珠沁著血珠一滴一滴地滾落。
齊悅咬了咬唇,起身時,忍不住就踹了沈雋一下。
這個男人,都傷成這樣了,也不願坐她的車,接受她的幫助。
他究竟是有多討厭她?因為沈櫻櫻嗎?
他越不喜歡她,她就越要得到他。
尤其是……
“櫻櫻……”神志不清的沈雋喃喃地念道。
尤其是他還是沈櫻櫻喜歡的人。
齊悅冷笑一聲,又踢了沈雋一下。
保鏢立在一旁,愣愣地問道:“齊小姐,要救他麼……?”
齊悅怒道:“救,當然要救。我有說不救嗎?”
就是要救得更有技巧一些。
“不過,嚴先生那邊……”保鏢並沒有動作。
齊悅霍然起身,一個耳光就扇在了保鏢的臉上,道:“你到底聽我的還是聽他的,你怕什麼?我再不濟也是齊家的女兒,他難道還能控制我不成?”
……
江城。一樓的休養病房。
邵景睿剛轉進來的新病房,他一動不動地躺在病床上,呆愣愣地望著窗外的風景。
其實,看不到什麼風景。這個休養病房是獨棟的建築,能住進來的不多,能住進來的,還能在外頭走動得更不多。
小花園裡,只有一個七八歲大的小姑娘在走來走去地做康復訓練。
那個圓圓臉的小姑娘每走幾步就會摔倒,但爬起來時,從來不哭,永遠都是笑著的。
真好。和白筱溪很像。
邵景睿微微地笑了下。
傅文雅坐在一旁,嚇得不輕,實在不知道他在笑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