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東拉西扯!”展見星喝阻住他,而後道,“襄王為什麼叫你汙衊王爺,你又收買了哪幾個御史,使了多少銀兩,都說分明瞭,若有一點隱瞞,罪加一等,不但你,你的家人也要牽連進來,到那時,你再想招也晚了。”
“這——,”男子眼神狡黠一閃,“回大人,我們王爺也是為了朝廷著想,皇上年幼,代王爺呆在京裡,難免容易叫人多想,王爺一片公忠體國之心,所以才不惜出了這個下策。”
展見星一愣,轉去看朱成鈞:“這就是他的實話?”
不,她奇怪的不是男子招的不實,以襄王之尊,真使出這麼個嘴巴沒把門的探子來攪局才是笑話,但以朱成鈞之能,他不應該審不出真話,只叫人拿這幾句話把他敷衍住了。
真把這種話報到朱英榕面前去,倒好像給襄王臉上鑲層金了。
朱成鈞道:“他說了,我就當真話聽了罷。”
展見星皺眉。這話意來得更怪。
她見朱成鈞喝起茶來,不再解釋,她也不大想去招惹他,便按自己的意思轉回來,衝著男子冷道:“多想?代王雖在京中,全副護衛不過八百,為著朝廷近來多事,先帝遺命特恩的兩支護衛都推遲至今沒有組建,反是襄王,人在長沙,手伸到了京城來,難道就不怕人多想了?”
朱成鈞只帶了八百護衛之事,她是後來才知曉的,當日城牆下那個令行禁止的氣勢太盛了,易予人銳不可擋的錯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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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這番話一出,她心中一動,忽然明白過來。
男子眼又瞪大:“這位大人,你怎麼能這麼說我們王爺呢?這是血口噴人,我斷斷不會認的。”
展見星卻已覺得沒有理他的必要了,淡淡說了一句:“你不認,自有人認,能為銀錢收買之人,又守得住什麼口舌?”
說完起身,“我這便稟告皇上,轉交有司審理。王爺以為如何?”
她後一句話是向朱成鈞說的。
朱成鈞才放下茶杯,點了點頭,然後指男子道:“堵上。”
侍從立即過來,於是,那塊破布又回到了男子口中。男子在地上有點焦急地掙動了一下,展見星最後的話令他產生猶疑,但無論他是不是還想說點什麼,短時間內都已說不出來了。
展見星要告辭,朱成鈞站起來,和她一起往外走,他這時的氣息又平和了點,不那麼想找茬的樣了。
不過展見星心裡掛上了襄王這一樁事,沒空再琢磨他,朱成鈞不時側頭看看她,好幾次之後,她終於有所察覺:“——王爺,您看什麼?”
朱成鈞道:“我幾時看你了?”
展見星沒想到他居然不認,呆了片刻後道:“那是下官誤會了。”
到底看沒看,她也不很確定,畢竟她本來沒留意,硬要爭辯他就是看她了,那最後吃虧的不一定是誰。
朱成鈞自己又走了幾步,忽然道:“我要走了。”
展見星沒反應過來:“什麼?”
“回大同去。”
展見星驚得停了腳步。她沒想到他就在大街上把這個決定說了出來。
朱成鈞道:“驚訝什麼,這不是早晚的事,難道非要等人參我走。”
但她沒想到這麼快——不,也不算快了,朱成鈞正月進京,如今已經三月了,展見星思緒凌『亂』,一會後才道:“但是皇上剛才說,想留王爺多住一陣——”
“我不耐煩帶小娃娃,尤其是心眼很多的小娃娃。”朱成鈞說著皺了眉,“他小時候,我見過一回,那時候不像這樣。不過也很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