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房間外我讓人弄了陽光玻璃房,從那裡幾乎可以看完村子全景。”
他當時說這話時,眼睛亮晶晶的望著她:
“附近弄了馬場,裡面養了兩匹馬,還沒起名字。”
“我們秋天去吧,那時葡萄剛好成熟,還可以去親手採摘,我們親自釀瓶酒封存,留著……”他當時說得含糊不清:“……以後再喝。”
那時的裴奕試圖引誘她去法國,極力描述之能事,他說那裡養了兩匹馬,還有百多年的祖始老藤,他說秋天的葡萄一串串的,陽光透過葡萄藤葉,灑落在葡萄上的情景從他嘴裡說出來,她能想像得出那個情景。
想著想著,江瑟心情就有些低落了。
她隱約能明白顧嘉爾的意思了。
裴奕對她說那些話,想哄她去法國時,是抱了極大的熱情,所以他提起陽光下那像是與世隔絕的寧靜小村莊時,輕易的說服了她點頭答應。
可是最終她也沒能完成這趟裴奕早就計劃好的法國之行。
她性格並不熱情外放,所以當時裴奕提起這些時,她只是覺得還不錯而已。
但為什麼此時回憶起來,卻覺得心中沉甸甸的?
她試圖去回憶裴奕當時與她說這些話時的神情語氣,彷彿恨不能捧著他準備好的莊園送到她的面前,得到她的讚美。
回憶的漸漸多了,她找到幾分當時的心境,彷彿隨著裴奕當時的語氣,她能想像得出藍天下大片一望無際的葡萄園、城堡中的陽光玻璃房,及那兩匹還沒起名的馬來。
她想像著自己也成了那時的裴奕,語氣逐漸的輕鬆了起來。
此時的她看不到自己的臉,所以自然也看不到她眼裡氤氳的光彩。
顧嘉爾拍完趙若筠及杭於一的戲份之後,才想起了江瑟。
“準備好了沒?”
趙若筠與杭於一在飛機上的戲份只是顯得中規中矩,沒有出錯的地方,卻也並沒有什麼驚喜。
這裡始終沒有拍出顧嘉爾想要的感覺,讓他臉上顯出幾分煩躁之色。
“準備好了,導演。”
江瑟點了點頭,顧嘉爾沒有拍攝的意思,只是示意她就這樣對著自己說臺詞。
江瑟微微一笑,顧嘉爾就覺得她與先前給人的感覺有些不一樣了。
先前鏡頭下的江瑟表現完美無缺,但卻給人一種太過無暇而顯得有些清冷的感覺。
可此時的她目光裡帶著憧憬,嘴角邊的微笑融化了她身上的疏離。
她語調依舊帶著她自己獨有的特色,可是神情卻引人入勝。她說起了中世紀的巴黎,提到藝術與美食將這座城市妝點出來的繽紛活力。
顧嘉爾想起了自己在巴黎進修的那些日子,想起了那裡濃郁的藝術氛圍,他微微一恍神,江瑟卻已經停了下來,唸完了臺詞。
短短几句臺詞,這會兒不再是像先前一樣背得流暢工整,反倒使人有種意猶未盡的感覺。